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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礼沉思片刻,轻轻点头:“这话也对,我能感觉到,哥哥在朋友面前肯定和在我面前不一样,所以他们才一直调侃你。”
忽被戳破的程酌一时失语。
云礼侧身抬头瞧瞧程酌,而后迈步靠近,近到就快贴到一起。
衣衫很薄,热度明显,彼此的气息也纠缠不清。
他眼神带了三分狡黠,质问:“那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
程酌笑意不减:“你看不到吗?”
眸子里的倒影很清晰。
那个精致的、美丽的少年,没有瑕疵,甚至不怎么真实。
当然不真实,因为有时少年也会变成少女。
云礼认真望着,表情是相当直白的天真,又似有几分忧郁。
程酌终于又道:“你是只小狐狸。”
没什么形容词,但狐狸嘛,好像都是好看又可爱,而且无比狡猾的。
闻言云礼微微一愣,不太满意地敛起清秀眉头。
程酌以为他会反驳“你才是大狐狸”之类的话。
没想云礼却又逐渐恢复平静:“这样的吗……可是哥哥你啊,是我力之所及的全部想象。”
空荡的自习室内只有云礼和杨西西两个, 显得特别安静。
飞速写完作业后,他打开云画师瞧了眼,发现自己定制的程酌睡衣图已完工, 果然擦边又撩人,不由窃笑欣赏。
正忙着剪辑视频的杨西西偷瞧:“看什么黄图呢?”
云礼立刻红着脸关掉屏幕, 愣过几秒才打听:“当初你是怎么决心谈恋爱的?”
“决心?”杨西西满眼不解, “想谈就谈, 要什么决心?”
回忆起程酌的告白,云礼面色更加羞赧:“可这是一辈子的事呀, 有很多问题要想清楚。”
少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
见朋友沉默,杨西西轻咳:“完美主义固然好,但很多时候只能顺其自然, 反正遇到想谈的, 你也骗不了自己。”
道理不假。
云礼捏着手指小心脏乱跳。
“我约好下一次采访对象啦,下周五哦。”杨西西提醒,“你可别放我鸽子。”
话毕她又补充:“那个左星臣也要去, 你说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云礼是不接受被威胁的, 所以上次之后也没理那人, 没想到还挺锲而不舍, 他心不在焉地笑了下:“好。”
杨西西又开始专心剪辑。
不被注意的云礼重新打开云画师,戳戳山雀雀:“老师老师,我还想再约个结婚主题!”
自从蒋青离开之后, 别墅内的氛围就很微妙。
尽管程酌内心很强大, 该做什么做什么, 可云礼却不好意思胡闹开玩笑了, 总是躲在房里缝汉服拍照片。
好在和袁教授约定的香港活动在即,能出门散个心总是好事。
头一次当助手, 喜爱新鲜事物的云礼果然玩得挺愉快。
不仅在展会上认识不少形形色色的前辈,还得空逛市区、吃小吃,简直不要太开心。
他知道自己不回应程酌很可恶,所以刻意没敢再骚扰。
可跟着老教授们路过中环摩天轮时,仍旧忍不住拍照发过去:“要是能一起坐就好啦。”
程酌多半在忙碌,没回。
云礼咬住嘴唇:我干什么呢?现在说这种话……就好像在拿哥哥当备胎哦。
“小礼,给我们拍张照。”
袁元乐呵呵的呼唤打断沉思。
云礼赶紧应声,逼自己停止那些懦弱又暧昧的胡思乱想。
“古装小鲤更可爱!”
“呜呜穿的是我们的婚服吗小鲤老婆?”
“我想要这条马面裙,发个链接呗!”
“楼上没看到小鲤留言吗?这是她自己做的。”
“小鲤好有才华,求买!给我们开个粉丝定制吧!”
晚上休息时,云礼在酒店翻看账号留言,意外地发现网友好似对自己的汉服比颜值更有兴趣,不由暗自得意。
不过……卖衣服吗?那不得把我活活累死?
他不自禁摇摇头,转而又打开程酌睡衣漫画图,哼着歌欣赏。
其实原本也想当私设发出去的,但因为实在太喜欢,反而有点舍不得了。
正沉浸时,服务电话忽然响起。
云礼见袁教授仍在桌前研究教案,生怕打扰,忙飞速接通:“你好。”
“先生,您定的外卖在前台,麻烦来拿一下。”
云礼呆呆答应,放下话筒才疑惑:我哪里定外卖了?再说不能送上楼吗?
罢了,反正和老爷子在双人间共处也很难睡着,倒不如下楼玩一阵子。
这么想着他便乖巧报备:“老师,我出去拍点夜景,您早些休息。”
袁元倒不喜欢管束人,只嘱咐:“注意安全。”
万万没想到,前台并没有什么外卖,等在那里的是位熟悉的大帅哥。
云礼停步呆滞:“哥哥,你怎么来啦?”
程酌拿着车钥匙微笑:“不是想坐摩天轮吗?刚好我下班早。”
再早……也不能开车三个多小时来香港坐摩天轮呀!
云礼很难回神,更讲不出像样的回答。
程酌检查手表:“现在去的话,刚好来得及。”
明明昨天早晨才被送上高铁,但忽然在陌生的城市重逢,仍旧很值得开心。
半小时后,云礼喝着葡萄汽水坐在摩天轮内,远眺向维多利亚港的流金光影,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程酌明显来过,简单介绍了几句,就安静地陪在旁边。
云礼松开甜滋滋的吸管,关心问:“你不会还要开回东港吧?”
“留在这里,袁老会觉得你太贪玩。”程酌解释了句,又担忧,“住双人间,能睡好吗?”
云礼摇摇头。
程酌果然认真起来:“那还是和袁老解释下,睡觉很重要。”
“没那么严重啦。”云礼微笑,“明天回家再补,抱住汤圆睡到天昏地暗。”
程酌显然无法苟同,拿出手机就想替他解决。
云礼见屏幕上出现袁元的微信对话框,不由慌张阻拦:“别!显得我很矫情呢。”
不料程酌刚想说什么,却收到条广告短信:东港联通祝愿您生日快乐!
完全没预料的云礼眨眼:“哥哥,你过生日吗?是今天吗?”
程酌平静应声。
云礼立刻郁闷:“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说?”
“我不过生日的,没有所谓。”程酌从西服兜里拿出个锦盒,“倒是有个小玩意给你。”
打开,里面躺着个点翠金钗,造型古朴精致,宝石闪闪发亮。
云礼的眼眸里也映上了宝石的光。
程酌淡笑:“那天在博物馆你好像很喜欢,虽然没什么用,但可以拿来收藏。”
“哥哥,干吗对我这么好?”云礼侧过身子目光闪闪,“你是在追我吗?”
程酌失笑:“只是想让你快乐。”
“但是今天应该快乐的人是你,”云礼仍旧望着他,“你害我都没准备礼物,但是……要我做点什么也行,今天做什么都可以。”
不谙世事的小狐狸,真是胆子大。分明知道想吃你,还敢露肚皮?
程酌无奈吩咐:“那你去跟袁老说,多开个房间让你好好睡觉。”
“不是指这个。”
云礼委屈了句,竟然毫无预兆地亲了上去!
程酌竟然本能地躲开,只让葡萄味的吻印住了面颊。
偷袭失败的云礼生气抬眸,下一刻,就被有力的手臂禁锢在宽厚的怀中。
程酌扶住他的后背,声音很温柔:“宝贝,你不用这么做,对自己好一点就够了。”
“我不想逃避,但我没那么强大。”云礼小声颤抖,“这些天我都好难过。”
程酌安抚:“没关系,过好你的生活,我永远都等你。”
永远……
云礼张圆眼眸:“你明白永远有多远吗?”
程酌笑了:“应该比你清楚。”
高铁飞驰, 车厢内乘客不多,很是安静。
云礼帮忙打来热水泡茶,落座忽问:“您是怎么决定研究历史的?”
书不离手的袁元淡笑:“小时候喜欢三国。”
云礼惊讶:“就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袁元语气慢悠悠, “理性固然可贵,但指引我们做出重要决定的, 往往是心之所向, 人骗得了谁都不骗不了自己。”
他年龄与蒋青相仿, 应当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