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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酌对骗他出差的事感觉很抱歉,特意选了个有趣的地方散散心,因怕贪玩的云礼在路上就坐不住,只笑:“到了就知道。”
“真的吗?我可以飞起来?”
一个小时后,云礼站在处风景绝美的山顶,围着滑翔伞教练兴奋不已。
此时夕阳即将落山,暖橙色的柔光笼罩着山野与海面,大自然所创造一期一刻的美丽是人类无法复制、只能铭记的奇迹。
程酌举起手机拍了张在风中浅笑的少年,方才靠近。
云礼被教练无情拒绝后,又不甘心地追问程酌:“哥哥,我想一个人飞,我会小心的,好吗?”
带他体验这种危险项目已经算顶风作案了,程酌拒绝:“不行,或者先训练几天,等训练好了你再自己尝试。”
“可我现在就要玩。”云礼着急,“那你带我。”
不远处被嫌弃的教练:“……”
程酌欣然答应:“来一次就要去吃饭,很快天就黑了。”
云礼正偷偷琢磨如何撒娇实现单人飞行,闻言轻咬嘴唇,转瞬又决定见好就收:“嗯嗯,没问题。”
初见精致如瓷的江南少年,任何人都会小心翼翼、倍加呵护,更何况早就着了魔的程酌。
可在东港共同生活的这段时间,他又从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窥见了云礼灵魂的更多侧面:不安分,太好奇,充满热情,甚至喜新厌旧。
这次抽空来尝试些冒险运动,也算是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忽被告知能体验滑翔伞对云礼是件太开心的事。
他准备时没有半点恐惧,一直欢声笑语。
反倒是终于腾空而起,朝着夕阳奔赴山和大海时,又逐渐陷入安静。
风有些凉,但遥远而精彩的世界尽收眼底,让少年无暇在意。
他呆呆地望了很久,才小声感慨:“哥哥,要是我可以一直在天上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再被束缚,就可以接近自由。
不料程酌却反问:“永远待在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你还可以去海底、去沙漠、去冰川,去一切你想去的远方。”
从来没谁对云礼讲过这种爱意满满的话,哪怕他一直被爱着。
在喜欢上程酌前,少年的人生只有两种选择:努力读书,留在大城市朝九晚五,或是回到小小的江朔,弹着古筝继承茶楼。
可这一瞬间,好像不是了。
云礼无法言喻地心潮澎湃,坚定暗想:我要当服装设计师,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去生活,然后大声地告诉奶奶,我恋爱了,对象是程酌!
少年意料之外的沉静惹程酌担心:“冷不冷?”
云礼答非所问:“哥哥,我喜欢你。”
程酌微怔。
两人被安全绳一前一后地固定在一起,云礼努力侧头,笑着保证说:“总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安全头盔和防风镜挡住了那美丽的小脸,但镜片下的笑眼弯弯,却透出平日不见的绚烂光彩,令人怦然心动。
天忽地黑透了,只有灯塔和小岛上的民宿亮着光。
轻盈的帆船划过海面,荡漾的波涛仿佛藏着抹抹金鳞。
云礼好奇地跪在船尾,用小巧的手提灯引得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追逐,感觉有趣至极:“好想抓一只呀。”
程酌坐在船沿,姿态悠闲:“清晨可以出海,不过要很早起床。”
“去呀去呀!”云礼非常期待,发现帆船离小岛越来越近,不由趴到他牛仔裤上哀求,“再玩一会儿好不好?我还不饿。”
那可爱的容颜在微光中像个纯洁的精灵,却又引诱着男人想犯罪。
程酌无声地凝望片刻,方才妥协:“一刻钟。”
云礼立刻露出笑意,瞧着他和负责开船的教练吩咐完,又微微歪过头,眼睛里似有爱慕的星火。
狐狸的崇慕可不是白享受的,程酌有所意识:“还想要什么?”
云礼眨眼。
他特别爱盯着程酌看,不仅仅因为是帅哥,而且程酌的那种自信、平静、松弛和矜贵,是少年最向往的特质。
要是可以成为哥哥这样的人就好了。
云礼忽开口:“今天是我玩得最快乐的一次。”
程酌依然勾着嘴角:“那就好,本来就是想让你开心的。”
“其实奶奶每年都带我旅游,去过好多地方,”云礼郁闷,“可每次都是老年团,我要帮那些爷爷奶奶拍照拿东西,什么都不能体验。”
隔辈最亲,但代沟也最深。
少年的成长过程很值得唏嘘,程酌安慰:“以后我陪你。”
云礼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过之后又问:“哥哥,你怎么从来不问我爸妈的事,是听我表姐八卦过吗?”
程酌承认:“略有耳闻。你想说我当然愿意听,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云礼的确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聊起过父母,但就像希望了解程酌一样,他也希望程酌能了解自己。
“我妈是个歌手,很多年前还小有名气呢,我爸是作家,出版了好多悬疑小说……我猜他们最开始肯定是彼此欣赏的吧?”
少年清冽的声音透着悲伤。
“不过听镇上的人说,爸妈结婚以后就相处得不好,我妈和奶奶的关系也很差。”云礼垂眸,“最开始都是妈妈照顾我的,但我五六岁的时候,她忽然就离家出走去了美国,再也没回来。”
许如意曾经跟程酌聊起过这些,内容大差不差,但被云礼自己讲出来,却让人格外不忍。
程酌认真:“你恨她吗?还是想见她?”
“恨,也想见。”云礼枕着他的腿,迷茫地望向大海,“其实我能理解妈妈为什么离开江朔,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也许是很现实的原因,比如没有钱。”程酌试探,“如果你想当面问清楚,我替你去找。”
云礼拒绝:“她十年都不来看我一眼,应该是……有新的人生了。”
程酌轻抚少年的短发。
云礼忽抬头:“哥哥,你不会像我妈一样,好端端地,忽然就抛弃我吧?”
“怎么会这么想?”程酌许诺,“我绝不离开你。”
可能是提起母亲的关系,云礼的心情变得不太好,他委屈:“可是人生那么长,你能保证只喜欢我一个吗?”
程酌不是个喜欢夸夸其谈的人,海誓山盟好像跟他没有关系,未料过于梦幻的答案竟一字一句:“我可以。”
云礼愣愣地回望着,过了很久才要求:“就算有朝一日你不想要我了,也一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原来这晚的美食就是云礼曾经脑补过的烛光晚餐。
特意从酒店请来的海鲜名厨,专门为两人烹饪了颜值与味道同样顶级的菜肴,还有美丽的玫瑰花束和在海边演奏的乐手……
一切都很像爱情电影中经费燃烧的撒糖桥段。
程酌的确是这样的男人:能敏感地窥视到他人内心所需,并且总能超额完成对想象的变现。
云礼的情绪很快就多云转晴,整晚都在好奇中笑意不停。
深更半夜,刚洗过澡的少年又开始黏人,找见程酌在民宿的吧台前调酒,便凑过去恳求:“我也要喝,你看看我的身|份证,我是大人了。”
不能太管束云礼。
程酌逐渐明白少年的感受后,反而好说话了许多,应声过后就开始忙碌。
云礼当然不懂酒,他总觉得调酒就是把各种液体倒在一起。
可今晚近距离观察了,才知道有那么多讲究。
对审美很有追求的程酌调的酒也特别好看,手工切割好方方正正的超透冰方,又一层一层叠入石榴糖浆、橙汁、白啤酒和蓝橙力娇酒,那极唯美的渐变色在冰杯中漂亮极了。
云礼惊讶:“好像傍晚的大海。”
程酌勾起嘴角,放入柠檬和香草后推给他:“请。”
小心翼翼地尝了口,相当神奇的味道,犹如甜甜的夏天。
云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忽然侧身双手勾住程酌的脖颈:“哥哥,我可以酒后乱性吗?”
话毕,他便垫脚送吻。
沐浴液的淡香混合着果酒的芬芳,果然有点醉人。
程酌边吻着边将他抱起,毫无犹豫地走至沙发前压到身下,在喘息中微微抬起头,又俯身轻咬住少年白皙的脖颈。
感觉到短裤被用力拽下,本就心脏狂跳的云礼更混乱了。
他抚过程酌肌肉上薄而灼热的汗,颤声认怂:“我害怕……”
程酌托住云礼发软的细腰,低声安抚:“不怕,我在这。”
茉莉花味的油有种烫人的错觉。
灯光朦胧的浪漫房间里,逐渐充斥满这股甜香。
毕竟少不经事的云礼脑袋全然空白,他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像是要碎了:“哥哥,会痛,我……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