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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揉了两下肚子,就算促消化了,然后心安理得的窝进靠枕里,眯着眼发呆。

约莫半个时辰,李玉先来说要传午膳了,客气客气的问温晚要吃什么,温晚说都好后,他提了句内务府的人已经来候着了,就退出去了。

午膳开始一道道送进来的时候,弘历过来了。

食不言寝不语的吃了顿饭。

温晚有些吃不下去肉类,便多喝了一碗鱼丸汤。

惹的弘历挑眉,也喝了一碗。

便让李玉赏厨子。

温晚已经见怪不怪,没有跟着赏。

她知道,何嬷嬷周全,那金珠子,小厨房必然有份儿。

用过了午膳,两人坐了会,就各自歇着了,弘历还是在炕上将就,炕桌上没有放折子,看样子是看完了。

也没有睡多久,半个时辰而已。

起来后,又是一番洗漱更衣,等俩人再次面对面坐着,小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温晚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红枣水,只喝了一口。

弘历轻笑,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

温晚配合着喝了一口。

只当照顾他的恶趣味儿了。

用了茶,李玉就把内务府的人叫进来了,还准备了纸笔。

来了两个人,先请安,叫起,才进入正题。

温晚果然有些记不住上午的要求了,当时是一时兴起,现在只记得七分罢了。

但自有人记得清清楚楚——李玉和春然。

这俩配合着温晚的描述,内务府的人直接画了起来,然后再呈给温晚看。

“这个嵌珍珠不是这样…”温晚企图描述的更具体一点。

内务府的人诚惶诚恐的听着,拼命理解。

“拿笔来。”弘历突然开口。

李玉立刻去书房取了纸笔,弘历直接在炕桌上画了起来。

“你看看,可是要这样?”

温晚一瞧,竟画的八成像了。

“是这样,这里再小一点就是了。”

“这里的珍珠换成宝石也可。”

“是!奴才等记下了!”

内务府的人对温晚受宠的程度,有些意外。

虽说子肖父,难道宠女人也遗传?

上一个亲自画图样给内务府的还是万岁爷给敦肃皇贵妃。

弘历动了笔,就索性把温晚想要的,还有他想的,画了小十张出来。

“你们也不要拘着这些花样儿,有什么巧思,只管做来。”

“是!奴才等明白。”

两人恭敬的从李玉手里接过弘历画好的图样。

连带着自己画的那些,一并捧着,行礼告退了。

也是忙着回去赶工。

都是小玩意,但也很费功夫,看这位的兴致,怎么也要三五日就赶出一批货来送过来。

忙完了这个,便又无事了。

弘历不走,温晚也不好自己窝着发呆。

索性端坐着发呆。

弘历看了出来,倒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总这么窝着也不行。”

“本就没心眼儿,再窝着,说不得要变傻了去。”

“我约莫过几日又得忙,也不能这么陪你。”

“你要不要见个人?”

温晚疑惑的“恩?”了一声。

弘历说的乍一听乱七八糟,但温晚本能的反应更在她的思考之上——她本能的觉得弘历可能是让她见后院的某个女人。

阁下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苏氏,性格温婉,心思纯善,你见见她,日后闲暇,同她说说话也好。”弘历不知温晚的心思,解释道。

苏氏?苏格格?!

那个怀孕了,快要生了的?

温晚震惊的看着弘历。

您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温晚很快反应过来,弘历应该不是突然就想陷害她,他能突兀的提出这个,大概率是他的认知里,这件事里头,含着他的宠爱。

他这是在给她在后院整个帮手?

苏氏无家世,所以好摆弄?

可她大着肚子呢?

当真渣男无情啊。

温晚垂眸:“苏格格有孕,真要一起说话,等她平安生产,再见不迟。”

一个孕妇,整天往她院子里跑,她担待不起。

“她胎像稳固,倒是无妨,也不是让她整日来你这里,只是让你见一见,看看合不合眼缘。”

“苏氏也是年幼入府,家族原在姑苏…”

有些话不好说的太明了,弘历只能调整着措辞:“她把自己照顾的极好。”

“你同她往来,她也能照应你。”

温晚眼睛微微睁大:“原是您嫌我照顾自己不够好?”

“是容貌未净,还是仪态不妥贴?又或者言行碍了您的眼?”一句。

“王爷有话便说,有错便罚,我自当受着,何苦弄旁人来教我?”两句。

“既觉得苏格格好,王爷去她那里就是,何苦让我变成同她一模一样?温晚就是温晚,不可为人替身!”三句——这句作者算不算抄袭啊?

三连句结束。

温晚低头,差点哭不出来,只能让眼泪珠子一滴一滴的落。

滴滴答答,打在弘历的心头。

他心疼又头疼:“怎么就被你理解成这个意思了。”

“我只是想找个人照顾你,在我不在府里时,你也不至于寂寞无聊…”

温晚抬头,泪眼朦胧里是解不开的困惑:“所以,您不是对您在这里见到的我不满意?”

“可您不在,我便自己窝着便是,就算是我过得再不好,您也瞧不见,既瞧不见,便影响不到您的心情,就不算我的错处罢?”

弘历一怔,细细理解了她的话。

只觉得更头疼了。

“温晚——”

他有些不知从何解释。

“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满。”

“只是不见你,也会牵挂想你。”弘历叹了口气。

他没看温晚,似乎不想见她微微错愕的表情。

“你不会理解的。”

于她而言,他不在,他便不存在…

说白了。

自己于她,只是个需要规矩对待的王爷罢了…

他不想细想了,转过头,给她擦掉了眼泪。

若是原来的温晚,怎么会——

“我想娘娘。”

“睡前会想。”

“想待在娘娘身边,便不恐慌。”

“也想额娘,她总是笑中带愁,我不知怎么,瞧着心里难过,又不知该如何。”

“也会想您。”

这句话无异于一道惊雷,将弘历劈的三魂七魄都酥脆了。

“您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但又惶恐。”

“这一切,都像是偷来的似的。”

“于您而言,我其实不是您惦记牵挂的那个温晚了。”

“您想的其实是她吧?”

“我真的努力在想了,想你们之间的记忆。”

“我会好好喝药——”

弘历轻轻捂住了温晚的嘴,眼底的柔情又变得浓稠无比。

他甚至心底生出了一丝丝内疚,他怎么能总想起以前的点滴呢?

温晚记不起来了的,他却想着念着,对她太不公平。

她忘了一切,本就惶恐。

自己所有的惦念,都是捅在她心口的刀。

本想把她捧在手心,却是他伤她最深。

“不吃药了。”

“温晚,那药不准再吃。”

“忘了一个十年,也没关系。”

“我们还有下一个十年。”

温晚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可我不会骑马。”

“我想了又想,还看了马儿的画,还是不知道怎么骑马。”

弘历一下子笑了,温柔的给她擦掉了最后的几滴泪。

“我教你。”

“等太医说你身子大好了,我就带你去骑马。”

“以前带你去过的,没带你去过的,都带你去。”

“我们会有新的记忆。”

温晚看了他半响,终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弘历声音轻了又轻:“要不要睡一会儿?”

她身子绷得太紧了。

温晚犹豫,这不太合规矩。

正要摇头,弘历又道:“我给你念书。”

温晚的脸顿时皱了起来:“我不要学三字经了!”

伊尔根觉罗氏给她准备了三字经百家姓…

弘历大笑:“嗯,不学。”

“不识字也没有什么。”

“我识得!我还会背诗!”温晚气哼哼的。

唐诗三百首!我能背三首!

“嗯嗯,温晚最厉害了。”

“那还要不要我给你念书?”

温晚微微抬起下巴,傲娇的点了点。

然后窝进靠枕里,怀里还抱了一个小而软的。

弘历让人取了一本春阳楼里,是写江南风景的,给她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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