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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矜持:“一站一坐,都有规矩…您这般…我可怎么端坐…”
弘历竟然真的松开她,起身,“哦?如何端坐?”
温晚脸色微红的,如在福晋那边似的,腰身挺直,手指交叠。
然后就被弘历再次按在了榻上。
温晚揽着他的脖颈笑出声来。
“青天白日…王爷还请自重…”
弘历气的按住她不安分的双手,低头便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闹了好一会儿,弘历系上自己的扣子起身:“我需得回一趟园子。”
“明儿回来接你出府,民间总要热闹些。”
温晚愣了愣。
又可以出府了?
她的表情取悦了弘历,他俯身落下一吻,才不舍得离开。
因过于炎热,第二日一早,福晋就让人传话,让众人早些去园子里,也是要她们早去早回的意思,省得有身子弱的,再热晕过去。
意料之中的高嫣也在,怯怯生生的可怜样儿。
温晚见礼后就懒懒的入座,手里还执着扇子,这宫花说是她们制,实则还是宫女们的本事,她们只需略微动一动手罢了。
春然是个手巧的,不过一会儿就能看出几分雏形。
“钮祜禄格格的宫女真是手巧。”高嫣突然开口,她手里那些现成的绒花看起来一团糟。
她见温晚看过来,楚楚可怜道:“不知格格能不能借这宫女姐姐于我?”
“我只是想做一朵栀子花。”
温晚微笑:“不能。”
高嫣立刻怯怯的低头:“是我不好…”
“不过,可以提醒高姑娘一句。”
“你的剪刀,未免放的离着你的手腕太近了些。”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看去,脸上表情各异,多数带了丝嘲讽。
高嫣一个人咬唇,要哭不哭的重新拿起来自己理着,她后面的喜儿一脸无措。
过了一会儿,在福晋的开口打趣下,众人开始说笑起来。
苏氏也笑意盈盈的跟温晚搭了两句话,旁人却是不敢的。
自然就更没有什么机锋可打。
待天热了起来,福晋就让各自回院子了。
苏氏同温晚并肩而行,走在乌拉那拉氏的后面。
忽听“哎呦”一声,明显是高嫣的声音。
温晚没有回头,大热天的,她那点小伎俩,实在让人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
后面生出了一阵嘈乱之声,温晚同苏氏,彼此颔首告别。
待回了蔚兰苑,春然就忙着给温晚挑选出府的衣裳,首饰。
何嬷嬷不一会儿就进来道:“主儿,刚问清楚,高姑娘的衣裳被剪刀划了一道。”
“那剪刀,说是从珂里叶特格格手里掉下来的。”
“若是运气不好,那剪刀说不得,就得划到高姑娘的手腕。”
宫里的剪刀都是弧形,短小,但划破一道口子,也是可能的。
“珂里叶特家同高家是有仇么?”
高嫣为什么逮着珂里叶特氏不放了?
“这个应该并无可能,高侧福晋从未为难珂里叶特格格。”
“福晋想必自有定夺。”温晚道。
她听过也就过了,后院又不是她做主。
“不过。”
温晚想了想:“你们也谨慎些,那位实在思绪清奇,今儿想为难春然,明儿未必就不为难你们。”
“且看福晋如何处置罢,总不能让后院人心惶惶罢?”
温晚其实已经动了心思。
这种人的算计虽有些一目了然,也没有夺宠的可能,但她太不要脸,什么都做得出来。
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昏招?今天是剪刀,明天一根钗子戳过来也是可能的。
与其这样烦不胜烦,不如让她三鞠躬谢幕。
但后院,总是福晋做主的。
且再看两日罢。
弘历傍晚果真回来了,温晚早就收拾妥当,同他出府而去。
马车不过行了一刻钟就停了下来。
弘历扶着温晚下了马车,只见沿着积水潭边的长街上,灯火重重,很是热闹。
“先略看一看,就去用晚膳,可好?”弘历低头问她。
温晚原以为自己会好奇,会觉得轻松舒适…
可没想到,她竟然看着这古色古香的一切,生出了一丝不适。
那四四方方的院子,几日也就熟悉了,可这里看不到尽头,全是陌生。
那种莫名冒出来的孤单的感觉,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弘历的手。
弘历极爱她的依赖,温柔的牵着她:“此刻人多了些,我先带你去前面酒楼小坐。”
温晚点头。
进了酒楼包间,她才觉得自在了些,自己打开窗户,看外面的人来人往。
弘历同她并肩看去,水里河灯星星点点。“民间不管什么节,皆爱用河灯祈福。”
“有愿才有盼头。”温晚笑道。
“那你——弘昼?”弘历笑了出来:“这个不成器的,居然在放河灯?”
“李玉,让人去看看。”
“若真是他,把他给我押上来。”
雍正那个不学无术的第五子?未来十分荒唐的和亲王?
看弘历的笑,应该同这个弟弟关系不错。
“王爷要见人,我是否需避一避?”温晚道。
“不必,他本就认得你,且自家人,并无这样的规矩。”
“可我不认得。”温晚靠在弘历身上,“我不想见人。”
“那便不让他上来了,回头我再教训他便是。”弘历看向李玉,李玉正要出去唤侍卫。
就见门被砰的推开:“四哥!”
一个少年冲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格格,凶的很!不就碰到了她的河灯么,竟要让人将我推下河去!亏的四哥您叫我,不然我今儿可惨了!”
“温…温——小四嫂?”弘昼差点咬了舌头。
“四哥带你出来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我送你的风筝你可喜欢?那大胖鱼可是我亲自画的——”
弘历似笑非笑看着他,弘昼咽了咽口水。
“四哥,我渴了。”
弘历冷哼一声,“话这么多,怎么会口渴?”
温晚心里已经万马奔腾。
原主跟这个弘昼不会也是青梅竹马吧…
她有些怕生似的去抓弘历的袖口,弘历反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坐下。
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外头茶未免粗糙,不过当个野味儿尝尝罢了。”
温晚矜持的喝了一口。
弘昼羡慕的看着她:“四哥…”
弘历这才让他坐了,李玉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弘昼一饮而尽,又自己倒了一杯。
眼神瞥了两眼温晚,欲言又止。
“她不记得你了。”弘历淡淡的道。
弘昼似乎早就知道,并不意外,笑嘻嘻的道:“小四嫂,你如今瞧着我,可厌的很?”
温晚偏头看弘历,你弟弟可是有病?
弘历笑了:“你原先就讨厌他。”
“我也烦她那见风就倒的样儿…”弘昼小声嘀咕。
温晚现在知道,她根本没见过的风筝可能是个什么鬼样子了。
弘昼压根跟她是两看相厌?
温晚还没回答,门外侍卫就轻轻扣了扣门:“王爷,富察公子求见。”
“傅恒?!”弘昼跳了起来。
“四哥!我上次一花盆差点砸他脑门上…您看…”
弘历糟心的看着他:“你没事砸他做什么?!”
“他路过…”
“我寻思,打个招呼罢了…”弘昼嬉皮笑脸。
“不过!我那天是在那边胡同里瞧见他的。”弘昼指了一个方向。
弘历顿时变了脸色:“让他进来。”
弘昼只能苦着脸往一边挪了挪。
傅恒进来,先行了礼:“王爷吉祥,五贝勒吉祥。”
“他不是贝勒了,就是个光头阿哥。”弘历道。
傅恒又重新拱了一次手:“五阿哥吉祥。”
弘昼敢怒不敢言,傅恒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贝勒爵又被皇阿玛拿掉了,这会儿故意的呢!
傅恒抬头,这才看到弘历身边的温晚。
略愣了愣。
李玉道:“富察公子,这位是钮祜禄格格。”
傅恒其实已经反应了过来,能让弘历这样带出来的只能是那位钮祜禄温晚。
“见过格格。”傅恒再次拱手。
温晚看向弘历,弘历对她安抚似的笑笑。
然后对傅恒道:“他说在胡同里瞧见了你。”
“今儿不必辩了,好好想想,明儿我再问你们。”
傅恒脸色不变:“是!”
“今儿可是来拿他的?”
傅恒点头。
“带走罢。”弘历很爽快。
弘昼不情不愿:“四哥,我再不敢了…四哥…”
弘历不为所动,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