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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仔细一看,果然,字迹有至少八分相似,那一定是阮梦樱写的举报信,只不过故意歪曲了字迹,她一定不想有人认出她的字迹,但路鹤知道,一个人的字迹即使改变了写法,仍然改变不了她的习惯。

这封信无疑是阮梦樱的匿名举报信,但是白面人可能知道她举报了,或许就是因为路鹤到达龙城企业调查,让白面人确信阮梦樱举报了他。

于是白面人安排人到清水市殴打了阮梦樱的弟弟孙梦树,然后将惨不忍睹的照片寄给了阮梦樱,以此警告她。

没错,这就是阮梦樱过去发生的事情,她的过去和香江大酒店,和龙城企业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香江大酒店就是龙城企业旗下企业,也是江盛直接管理的。

最重要的是,江盛就是一个左撇子。

和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一样。他们的年纪是对得上的。

那次在调查中,他发现江盛一直在使用右手做事,但是取烟,还有特别需要本能的行为时,他使用了左手,这说明江盛有意隐藏他是左撇子的习惯,但是人不会改变最根本的习惯,他保留的左手的习性,偶尔会展示出来。

路鹤几乎确定白面人就是江盛,以江盛对孟思期的态度,那天在龙城企业大厦门口,他就看得出来,江盛对孟思期很“亲密”,这说明他早就对孟思期图谋不轨。

他缓缓地翻过照片,与照片正面孩子对应的名字是:何天盛!

龙城企业老董事长名叫江天,名字也不会是巧合。路鹤转过身,语气坚定无比:“马上查龙城企业太子江盛,今天的行程,十分钟我要知道!”

罗肖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知道路鹤找到了白面人的答案,他就是龙城企业太子江盛。

他马上吆喝:“快快,联系龙城企业,联系江盛的秘书、助理!他认识的所有人,快!”

赵雷霆整个人都怔在原处,冷汗直冒。江盛,他认识,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白面人是江盛,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他看起来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勾当,但是他利用这些财富建立了一个魔窟,西雅图俱乐部。他是千刀万剐都难以泄愤的恶魔!

在大家紧急调查时,路鹤双手握拳顶在桌上,弓着身子,犹如一张拉满的劲弓,凝视着整个办公室。

内心咚咚剧烈跳动的赵雷霆,看到了路鹤眼底里的坚定和果决,但是紧张的办公室气氛,却让他无法平静。

电话同时打到信息科,现在整个警局正在以最快速度联系江盛认识的人,寻找他的踪迹。

十几分钟后,无论是办公室还是信息科,都给了路鹤一个答案,也给了赵雷霆一个绝望的答案,没人知道江盛现在在哪。

“砰!”办公室一声惊雷,赵雷霆紧张的心脏被这声巨响惊骇,那是路鹤以拳捶击桌面的响声。

他大声喝道:“继续找,找不到就全城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赵雷霆今天彻底颠覆了对路鹤的认知,他并非暴怒,但也绝不平静,他一向冷静如斯,今日却狂风怒号。

路鹤快步走到罪案板前,用重重的粉笔在罪案板上画下一个“×”,将江盛二字四分五裂。

他又飞快地在“白面人”的名字上狠命画“×”,罪案板上顿时就像画上一张罪恶的黑白渔网。

“我一定要宰了你!”他咬牙切齿,双目如血般通红。

现场一片死寂。

赵雷霆紧紧握住拳头,用拳头抵住自己闭上的双眼,手腕在微颤,他面向一堵墙,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

“是你?”孟思期猛地一怔。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龙城企业的太子江盛,她不但意外,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嫌疑放在认识的人身上。

她记得那次江盛到她家打麻将, 留给了她一张名片, 那一次,也许她的哥哥孟庭哲为了商场的投资,结识了江盛, 并且有意让她和江盛联姻。

后来因为了解游美华和游胜华的拆迁赔偿,她去了一趟龙城企业大厦, 那次是江盛亲自接待了她, 也是那一次, 她熟知了江盛的为人,一个不尊重女性的纨绔子弟, 但是她没有想到江盛竟然是西雅图俱乐部的幕后黑手, 是纺织厂五个女工枉死的罪魁祸首,是虐待阮梦樱的恶魔, 是许多年轻女孩和男孩的噩梦,是绑架徐一周的凶手!

他的罪行之多, 简直罄竹难书!

但是知道江盛的真面目后, 孟思期反而极其冷静,因为她知道, 江盛一定会被她绳之以法, 被法律严惩。

“思期……”江盛发出淡淡的笑,向她走近,嘴角勾向一边, 甚至有几分狂狷,“我来接你走了!”

“今天下午就去香港, 然而去澳洲!”他把玩着手里的刀,眼睛微眯,注视着她的表情,在她面前一米处站定。

“哼。”孟思期鄙夷一声,“你以为你逃得出今阳市?”

“你想逮捕我?你没有带手枪,只有一副手铐吧,你觉得我会乖乖束手就擒?澳洲我有住不完的房产,花不完的金钱,只要你去了,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想挟持一个警察去国外?”

“不,不是挟持,我已经为你伪造了新的身份,无人识破,你以后叫梦妮,好听吗?”

孟思期差点啐了一口:“恶心!”

“哈哈……不要急,我为你献上我的诚意,除了澳洲的房产,我已经送给你了一个礼物,这个礼物不够大吗?没有我,你能抓到他吗?”

“徐望途?”孟思期疑惑问。

“是,如果我不安排这一切,恐怕他永远都会活得心安理得吧。”江盛笑了笑,笑得极其得意,极其狷傲。

“你怎么知道是他?”见江盛笑而不语,孟思期试探问,“二十四年前,在今阳市希望小学,你应该还只有六岁左右,那时徐望途的妻子谢文娟是你的老师?你从那时候就认识徐望途?”

江盛上扬的嘴角下落了几分,脸色呈现几分难以置信,他反问:“你猜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孟思期想拖一拖时间,如果警局发现了她的信号,一定会前往这个方向,机场的方向,至少江盛不会登机潜逃。

“你很聪明,思期,”江盛重新噙上笑意,“不但聪明,你不畏权贵,不喜钱财,不贪富贵,所以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孟思期并不想回应他。

“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刚才路上你至少两次丢下信,你想和警局传递信息?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毫无智商的反派?”江盛嘴角扬起,渗出得意。

孟思期根本没想到,江盛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如果江盛发现了她的花招,他一定会对付孩子吧。瞬间有一种失落感萦绕在她心头。

“虽然你没有信守诺言,但我原谅你,”江盛笑道,“我不但原谅你,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份珍贵的礼物,你跟我来。”

江盛又把玩着手里的小刀,朝一辆车走去,孟思期记得他平时喜欢把玩香烟,只不过他此刻换成了小刀,而且换成了左手把玩,这说明他可能是左撇子。

那辆小车里,如果是存放着“礼物”,孟思期猜想,最有可能就是徐一周。

她的心里紧张了几分,跟着江盛的步伐走到了一辆蓝色小车尾部,江盛打开了后备箱盖。

孟思期蹙了蹙眉,徐一周不会藏在后备箱里吧,这样小女孩岂不是快闷死了。

打开后备箱,映入孟思期眼帘的是一个手提箱,平放在后备箱内,江盛将拉链拉开,打开了手提箱盖,那一刻,她压抑着的心脏顿时撕裂了般。

手提箱里就蜷着一个小女孩,以一种虾尾蜷曲的姿态侧躺在手提箱内。

双手双臂紧紧地挤在团成一块的身体前,呈现一个祈祷的姿势,她的小脸蛋很白皙,眼皮紧闭,睫毛静悄悄,但好像还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有淡淡的血色。

她仔细观察了她的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徐一周还活着,这是她今天最开心的事情。

但这份喜悦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几乎是冰冷地说:“你把她怎么了?”

“怎么了?”江盛转头看向她,笑了笑,“你好像不高兴,这样活的礼物你不高兴吗?”

“你给她吃了昏睡药?”

“几片安眠药而已。”江盛伸手去盖手提箱。

“等等。”孟思期打住了他,“你想捂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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