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亡者的称谓8（1 / 2）

德萨，占据大陆南部的帝国。

炎热，高温，也丰饶而富庶。

它的皇城落坐于帝国中心，流奶与蜜之地，黄金与白银之国。

薇拉站在皇宫的高台上，来自平原的长风鼓动她身上轻而薄的衣裙，露出她矫健的浅褐色的大腿，肌肉简洁的线条无声叙述着这具风姿绰约的身体里蕴含的不容忽视的力量。

王室的长女，所罗门的公主。

沙漠的毒蛇，花色美丽的豹子。

她姿态慵懒地撑着大理石雕刻的栏杆伸了个懒腰，侧头弯起玫瑰色的丰唇。"莱纳，我的好侍卫。昨晚睡得如何？"

年轻的卫兵长脸色瞬间涨红，支吾着说不出一个字。

公主笑着走下了露台，招呼侍女准备她的衣服。

"要那条墨绿色长裙。配那双金丝绑带的凉鞋。"她吩咐，"备好热水替我沐浴，我该去高塔面见国王了。"

—— ——

头发半白的年长卫兵低声提醒，"把她忘了，小子。无论她昨晚是怎样的热情似火，你最好都别指望什么浪漫罗曼史。"

"为什么？"

"歹毒的女人...所罗门家的蝎子。她要男人做她的裙下臣，享受肉.体的狂欢，但权力才是她的迷药，她为它神魂颠倒，其他的都只是露水情缘。她床上躺过王公贵族，有妇之夫，她一概用慷慨热情的吻招待他们。吻可不稀奇，莱纳。你也会亲路边的猫狗。但她只做权力的爱侣。她看向皇冠的眼神像它他妈的拿火把她点燃了一样，它让她意乱情迷。"

—— ——

公主叫退了侍女，独自向高塔上爬去。

普莱德·所罗门年岁渐长，愈发喜欢在高塔上接见他的臣民，或者眺望他的帝国。

她奋力把腿抬过高且窄的台阶，小心避开那些生长在潮湿石块上的青苔。它们会轻易让人滑倒，摔掉半边牙齿。

越来越陡峭，越来越疲惫。修缮这座塔的设计师真是个天才，艰难爬上来的倒霉蛋会消耗掉所有体力，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国王面前，感受王权的压迫。

"我要后悔穿凉鞋了。"她抱怨。

"他们磨伤了你美丽脆弱的小脚踝吗？"已过中年的国王站在窗前，声音冷淡威严。

他灿金的头发已尽白了，身形却依然高大挺拔。

薇拉提起裙摆向他行礼。"我的脚依然敏捷轻便，等待着供您驱使，陛下。"

"我希望混乱的夜生活没有扰乱你的脑子，让你变成那种可怜的女人。"普莱德用轻蔑的声音说，"只能哭哭啼啼地躺在床上，做待产的母猪。"

"我是所罗门家的女人。"薇拉说，"我不会等待男人的垂怜。"

"我看你妹妹就有这种倾向。她几年前还向我哭哭啼啼，不愿意嫁去罗比恩。她如果坚持下去，我倒还高看她一眼。"

"芮妮娅毕竟太小了。"薇拉笑笑，"或者也许苏格洛塔的教育确实善于给人软弱的性格。"

国王冷哼道，"那群顽固的疯子只会混淆你的脑子。像你愚蠢的小弟弟一样，他显然是发了疯。瑞坦维亚家的不幸还没给我们什么教训吗？我一向非常欣赏那个孩子。结果他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死在曼斯坦尼亚。"

他眯起眼睛望着窗外。

高楼林立，绵延而去。

"人类不需要膜拜魔法。更没必要让魔法师们踩在我们头上。"国王说。"苏格洛塔早就该改朝换代了。"

"有一件事需要你做，薇拉。"

长公主躬身行礼，"在所不辞，陛下。"

—— ——

"《大陆古生物纪》。"伊尔修合上手里的书，拿起另一本。"《松鼠品种大全》，你指望这种书给我什么重要信息？关于松鼠的饮食习惯？"

"......"

"怎么了？"

"等待某个半小时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暴徒向我道歉。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甚至给他做早饭。他却辜负我的面包和盐。"

"对不起。"伊尔修迅速道。

"......"

"又怎么了？"

希奥尔德叹息一声，"你有时候真不解风情。"

"你说话一直没什么逻辑，这一句更是其中佼佼者。分外没有逻辑。"

"我指望你欲拒还迎死不承认跟我拉扯一段暧昧的对话呢。"

"别跟我发疯。"伊尔修警告。

"不然你就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够了。"

"我要是说那封地图是出自我的手你真的会割下去吗？给我一刀断喉？"

"我不会。闭嘴。我会把你活着片成肉片吊在墙头上风干。"

"好没有美感的死法。"

"你觉得什么死法很有美感吗？"伊尔修抬起头，认真询问。

"和你殉情。"希奥尔德郑重地回答。

"别让我后悔没给你一刀断喉。"

希奥尔德顺从地用两根手指在嘴前比了一个小小的叉，表示乖乖闭嘴。

伊尔修低下头，继续翻译古老的羊皮纸上泛黄的古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