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2 / 2)
这件事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揭过去了。待二人吃完饭回房后,见到的便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连少谷,和一脸严肃的坐在桌旁的那名少年。那少年见她们进来后,眉间的神色松动了几分,起身朝她们长身一拜:
“多谢恩人搭救!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邵丘没齿难忘,只叹如今无权无势,来生愿结草衔环相报,只求二位姑娘莫要相拒!”
之前来了一个连少谷,后面又跟了个戎昱,两人瞧着都是少年心性,整日里嬉皮笑脸。这会终于来了个能正常说话的人,霍书玉也有些感动。她和谭矜对视一眼,上前将少年扶了起来。
“这位公子,礼数便不必再拘了。我们出手救人,其实也是有私心在里面的。如此重谢,我们实在担待不起。”
“二位姑娘,你们若是有什么用得到邵丘的地方尽管开口。邵丘这条命都是你们捡回来的,绝无担待不起一说。”
“如此,我们便开门见山地问了。”霍书玉看了一看谭矜,后者给了个肯定的眼神,她便继续往下道,“在此之前,先请问公子贵姓,籍贯又是哪里的?”
她微侧过身,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霍,双名上书下玉。”
谭矜也点了点头:“我姓谭,单名一个矜字,不矜不伐的矜。”
少年便拱手做了个揖:“霍姑娘,谭姑娘,在下姓贾,名邵丘,邵是作姓氏的邵,丘是一丘之貉的丘,潞州怀宁府人士,家中以行商为生。”
霍书玉放宽神色道:“贾公子,相信你也知道了,先前你为人所害,被种下一种凶恶的邪咒。我们在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携带了一些瓷器,你可还记得这些瓷器是从何得来的?”
末了,霍书玉又补充了一句:“想不起来也无甚大碍。”
贾邵丘面色茫然地回忆了一会,后语带歉意道:“这……实在抱歉,二位姑娘,中咒期间的事情和你们说的瓷器,我大多已想不起来了。未能帮上两位姑娘的忙,邵丘心中有愧。若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我回忆些什么,邵丘一定知无不言。”
见他想不起来,霍书玉便摆摆手,道:“不必了,贾公子。我们也只是好奇,随意问问。你身上的症状,再过几日便能好全了,接下来何去何从可有打算?忘了告知与你,你眼下身处雍州交丘县,与怀宁府相去甚远。若你意欲归家,我们可以为你提供路上所需的盘缠。”
听完霍书玉的话,贾邵丘先是一愣,随即单腿跪了下来,朝二人拱手一拜。
“邵丘何德何能,幸得二位姑娘搭救,又为我思虑备至,真是三生有幸!至于何去何从,邵丘原先中咒,便是拜家中恶母所赐,现在捡回一条小命,也不想回那个伤心之地,二位姑娘去往何处,我便去往何处,只求二位不要嫌弃才好。”
霍书玉有些为难地看了谭矜一眼,后者也斟酌了半天,勉力开口道:“贾公子,我们一行人有约在身,在六月份前就要赶到平州洛城府赴约,眼下已是四月下旬,时间紧迫。你若跟着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贾邵丘坚持道:“邵丘无碍。”
见他态度坚决,霍书玉又扶他不起,只能道:“罢了,你先跟着我们吧。若是途中你想要离去,记得知会我们一声。”
连少谷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醒来后天都黑了。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一点一滴敲打在窗纸上。他抻直身子坐了起来,一睁眼就看见了霍书玉和谭矜正扶着那名少年起身,便睁大了眼睛道:
“这位兄台,你恢复得真可谓是神速,我都未醒你便醒了,可见是我照顾有方啊!”
“你醒的正好,”霍书玉绽出一个笑容,“今晚先让贾公子和你睡在一处吧,明日再为他要一间房。这些天都在下雨,路不好走,我们要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顺便为贾公子调养调养,待他恢复后与我们一道上路。”
连少谷刚醒来,囫囵听了个大概,迷迷糊糊地道了声好,又听谭矜问道:“戎兄弟呢?他去何处了?”
“不清楚,可能回房间睡觉了吧,这些天戎昱总神出鬼没的,晨起后又睡了个回笼觉,不晓得是不是去夜盗千家了。”
“哦。”霍书玉回过头,刚想让他明日去抓几服药来,见他一副疲惫的样子,止住了话头。
“那你们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
第二天霍书玉又起了个大早,这回与她一起吃早饭的只有谭矜一人。吃的是霍书玉特意向后厨点的八宝粥,又要了几个开胃小菜佐膳。
谭矜端起粥喝了一口,问她道:“你今日要出门去?”
霍书玉点了点头,她要出门去抓几服药。上回说去买药买药,结果被樊老奀的事情一耽搁就给忘了,这回要多买一些,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外面飘着小雨,两人便共撑了把伞往药店走去。行至一处拱桥下时,见周围摆摊的几个小贩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一个个又拍大腿又摇头的,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见闻。
待她们走近时,便听那些小贩的其中一人道:“可不是!五皇子失踪日久,虽然朝廷封锁了消息,但哪里禁得住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不见了,恐怕朝政不稳啊!”
“小心一点!你妄议朝政,当心让人知道了砍你脑袋。”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咱们这位圣上啊,是整日里沉迷炼丹,哪里还顾得上国家大事,况且咱们也算是天高皇帝远,他难不成还能飞过来砍了你我的脑袋不成?”
“就是,东嫂,你继续说。你刚刚说失踪的不止五皇子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嘛,我也是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亲戚说的。据说五皇子失踪之前,晏丞相家的千金在太后寿宴的当日,也莫名其妙地从相府里消失不见了!晏丞相为护女儿名节,对外宣称她是回家省亲去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立在摊位旁光明正大偷听的两人闻言具是一顿,望向彼此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深意。她们虽一个居山日久,一个不思朝事,却也知,若是这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那对朝堂上下将有多震撼。
“哎哎,我听说啊,最近朝里失踪的达官显贵可不止这二位。不知诸位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吏部左侍郎一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部失踪,震惊朝野。最后尸体在城外的乱葬岗被发现,圣上下令,就算把整个蕲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凶手,但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对对对,我也记得此事。当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要我看啊,一定是这左侍郎得罪了什么江湖上的人,惹得人家一怒之下灭其满门!”
“谁知道呢,现在凶手也没抓到,五皇子和晏小姐又失踪了。圣上膝下无人,再过几年,怕不是要变天咯。”
“唉,反正再怎么轮,这江山也轮不到你我来坐。我们还是安安分分做好生意,努力养家糊口罢!”
“说得也是,最近总是降雨,你们说我田里的庄稼会不会被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