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捕虎失败,约翰之死11(2 / 2)
玻璃酒几表面碎得四分八裂,玻璃碎片崩得铺了满地;几瓶装着杜松子酒的棕色半透明玻璃瓶捽得粉身碎骨,碎片锐角微微沾着血迹。勘验现场的技术人员通过几片较为完整的贴着标签碎酒瓶片儿,可以推测出这是一瓶四品脱大容量的金汤力琴酒。凑近一嗅,金力汤琴酒瓶子的碎片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玫瑰花香,驱逐了令人窒息的污秽臭气。玻璃碎片在彩光转盘灯陆离光怪地折射下,映闪出诡谲异常的血色。
负责指挥警员探查现场的警长多莉·克罗克,身着黑色制服,肩扛两个巴斯星勋章,刚过三十而立之年的她,作为女人来说不算年轻,但相貌在伦敦女警队里绝对是第一梯队,论办案能力定然是一把好手。此时,她正和法医交流男尸的死因,因看见她的直属上司坡里亚,立即抛开了法医迎上去,负责苏豪区恶性谋杀案件刑事科长坡里亚罕见地亲临现场,令她有些诧异。但想通死者的身份背景以及他近来所作所为,引发恶评如潮的舆论让她早有耳闻。私下里,交通科的同事评论那个清洁工车祸案颇有蹊跷,到底怎么个蹊跷法,大家心照不宣。她想,也许这就是让坡里亚脸耷拉得像马脸的缘故吧。
“调查程序进行得如何?”坡里亚严肃得阴沉。
“呃……”克罗克一言难尽道,“据法医说,死因要等司法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但没有死者遗属签署解剖免责声明以前,医学院的人拒收约翰·圣灵顿的尸体。”
坡里亚点点头,约翰闹的那些烂事儿,伦敦警察各个分局里早就人尽皆知,大家心知肚明不说破罢了。此次接管“约翰案”的法医是和警方合作的医学院隶属于威特大学,而被指控贪污渎职、负责车祸案鉴定清洁工死因期间、伪造证据“陷害”凯兰斯勋爵之子约翰少爷的法医老安德烈,正是任职于此处。殷鉴不远,人家医学院派来的法医心存顾虑,也是情有可原。未经议员大人同意就对他儿子开膛破肚,惹得大人一个不高兴,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老安德烈。
坡里亚耷拉着脸:“从表面看,致死原因是什么?我是说,有明显的外伤吗?”
“据报案人说,约翰因为对一个中国籍女子有不雅的举止,被来‘找茬儿’的安德烈法医之女梅达砸到了后脑勺。随后他又因冒犯一位来劝架的中国籍女子,被她义愤填膺的朋友踹了一下就倒地不起了。从事件起因来说,这可能是由于性骚扰一般性纠纷而引发的斗殴致死案。”克罗克道。
“假如案情如此简单,那就是上帝保佑我们了。”坡里亚说。
他头疼地想,没有确定死因就不能给案件定性。他问:“尸检的事我来处理。报案人和当事人询问了吗?案发当时是什么情景?”
“人手不足,还没来得及进行询问程序。”克罗克尴尬道,“因为那位女性当事人声称在约翰死前受到了他的骚扰,还被威胁‘如果不从,就动用父亲的关系把她和她朋友的父亲一样,送上法庭’。而且她是个中国留学生,根据规定对于一般性案件相关人是外籍人员的,需要通知该国大使馆人员陪同进行询问。我见情状棘手,想要亲自审审她,所以就耽搁了。是我疏忽了”
见领导脸色发黑,勤快点认错、主动背黑锅,总没错。
果不其然,坡里亚一肚子火无处发:“你去看看那几个女性吧,其它的工作我来做。”
……
莫玖被单独带到名为“火炬”的包厢中。
“姓名?年龄?职业?”克罗克严肃道,“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答案将会记录在案,作为法庭证词。”
“莫玖,二十五岁。我就读于威特大学医学院的研究生,还没工作。”
“为什么在爵士俱乐部?”
“因为之前我的好朋友梅达·安德烈和死去的约翰有点小纠纷,所以我陪她来讨个公道。”
“具体几点到的俱乐部?”
“刚吃完午餐就去了,下午一点整吧。”
“为什么要和死者发生推搡?他头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他先不尊重我的,梅达为了保护我才进行的自卫。”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朋友下死手的原因?”克罗克谆谆善诱,“砸约翰那一下很可能引起脑水肿,成为他的死神镰刀。对此,你怎么看?”
“啊……?”
“就是说,你的朋友也许会为约翰的死负刑责。”
“不是吧!天哪!呜呜呜……”莫玖没缓过神,就被三十多岁的英格兰风范的女警长问的问题吓得表情丧失管理,继而抽抽搭搭地哭泣道,“活那么大就没遇见过这样的倒霉事,阿拉能怎么看?!”
女警长被她哭得脑仁儿疼,只能终止讯问,换一个接着审。
*阿拉,上海话中“我”意思。
*伦敦和北京的时差有七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