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后悔?询问12(1 / 2)

与“火炬”包厢只有一墙之隔的“大明”包厢之内,夏洛特倚近门框,婷然而立;包厢之外,早有两个身体健壮的男警员一左一右地在门口跟“石狮子”似的站岗,整装以备。因此,陪同的女警员并不担忧屋内人“夺门而逃”的突发状况,反而依着克罗克警长的吩咐,故意为她们预留出互相沟通的空间,以观其效。

看透警方心思的蔺禓垂首,隐于阴影中的嘴角上扬一瞬,心道,不就是钓鱼执法嘛,李叔用了多少年的老套路了,跨国同行还在用——有饵就要咬啊,不能拂了人家的苦心喔。

她和梅达在沙发两旁坐着,二人间距稍微远些,貌似避讳着交谈,又似两人是互不熟悉的陌生人。

这一切都被女警员冷眼旁观。

“你太冲动了,夏洛特。”蔺禓低首用汉语沉声道。

“你不也是如此?”夏洛特流利自如地切换“中文频道”,别有深意地反问,“在我到达包厢的前五分钟,你在卫生间对他做了什么?”

“你这样问,搞得我好像女变态一样干了不可描述的事。”蔺禓噗哧一笑,然后见夏洛特脸色不妙,解释道,“你放心吧,我啊怂得很——虽说约翰很令人恶心,但我犯不着对他起杀心、用手段。我只是针对梅达父亲老安德烈的糊涂官司进行‘友好的沟通’,最后他也同意向他父亲求情,保证老安德烈平安回家。现在以圣灵顿议员‘公器私用’的速度,老安德烈应该早已归家——如果警方通知死者家属速度迟钝的话,应当如此。”

夏洛特语含忧虑:“但我们搅进了一个更大、更复杂的麻烦,你吃得消?”

“你后悔了?”蔺禓扫了一眼不通汉语的女警员,转向她好奇地问,“若非恰好遇上这种糟心事,你也不会担着被起诉的风险。咦——你本来干嘛的?耽误你办正事了吧”

“到这种花花世界能有什么正经事?都是玩啊。再说,我并不后悔踢那一脚。”夏洛特柔然一哂,“既然上了你的贼船,就别埋怨这艘船漏水呗。”

“你啊,真不怕惹麻烦、进局子。我就不同,我刚拿到剑桥offer不久,还是很珍惜自由嘀。”似乎暖气开得有热,弄得蔺禓像饮酒醉似地甩了甩头,总有些胸闷气短、头晕目眩之感。

“你没事吧,芭娜?”夏洛特刚要询问。莫玖进来就一下子坐在梅达身侧,咕囔道:“真不把我医学硕士生的学历放在眼里——约翰被砸一下能那么巧得脑水肿?还能那么快见他的上帝?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那个女警察话里话外那么偏颇约翰,肯定有猫腻!”

“你少嘚嘚两句,小心别让警察抓住话柄。”蔺禓被她囔得更加晕眩,她按着太阳穴冷静地提醒道,“目前看来,这事纷争引发的起因是你,约翰挑的头、梅达出的手、夏洛特踹的人,恐怕连我自己都洗不清嫌疑。但只有你是安全的,从头到尾都没动手吧?(莫玖略略点头称“是”)——那你马上以‘梅达因约翰之死精神受到巨大的冲击,需要立刻入院治疗’为由,向警方申请免除对于梅达的询问,出于人道主义的宽容他们会同意的。回家打电话再让你父母请律师,以防约翰他爹对我们起诉。然后就在碎片大厦66层呆着,哪儿也别去,以防不测。”

“有那么夸张吗?“莫玖犹疑道,“不出门,那我的课程怎么办?马上就要‘一辩’了,我还要准备材料呢。”

蔺禓一听此言,气极反笑:“我的大小姐!咱们摊上的是人命案子,就算警方还没定性我们是致死约翰的嫌疑人,那万一约翰他亲爹认定咱们害了他的‘好大儿’——你别说毕业论文答辩,在伦敦混不混得下去都是问题!到那时,人家的爹没雇凶上门拿刀砍你,已是尽显‘绅士风度’了。”

莫玖觉得这样被“教育”有点蠢,刚想反驳找回点面子,就听外面的男警察叫夏洛特去“火炬”包厢接受询问。

蔺禓对于好心当驴肝肺、屡教不改之徒,懒得多费口舌,索性把莫玖晾在一边,靠在沙发扶手上假寐。

莫玖自讨没趣,与梅达耳语几句就携其向毫无存在感的女警员沟通看病的事。女警员亦非死守规定、不肯通融之人,向上级汇报之后就放行了。

……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克罗克例行公事道。

“夏洛特,一九九九年生人,现年二十一岁。我是孤儿,没有姓氏。如今住在泰晤士河南岸的一家酒吧里——”夏洛特耸耸肩,带着美国北方的口音自嘲道,“伦敦的房租和税率都太高了,我在家加州打拼的那点钱快挥霍光了,拿不出多余的钱去租房子,只能在自己开的酒吧凑合着住。”

“对于初来伦敦打拼的外国人而言,这里的消费水准是挺高的。”克罗克状似闲聊道,“你是美国籍吧?”

“是的。但是,我并非是在美国出生的,七、八岁的时候拐卖到加州,后来在福利院长大的。如果您要确认真实性,我可以提供院长的联系方式和福利院地址,但离开太久了,不知联系方式变更了没有。”

克罗克微讶于夏洛特的坦诚,鲜少有人不消磨一些时间就直接自报那样悲惨的身世。“那么你何时来的俱乐部?和朋友一起的吗?来做什么?”漂亮的女警长换了话头。

“下午一点半左右吧——也可能过了半点来的。”夏洛特倒打一耙地问,“谁告诉你说‘我带朋友来的’?那位叫莫玖的中国女生吗?我看她慌慌张张地带她的朋友走了,你们怎么吓到她了?”

克罗克的手机铃响了一声,她低头看了一眼,抬头敛容,一派严肃道:“不,我只照例询问,不回应任何问题。请认真地交代你的问题。”

“okay……”夏洛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立马老实说,“我进去就看见今天刚认识的新伙伴,本想着招呼她们一起玩嗨,但见穿着俱乐部经理制服的人疯狂地敲卫生间的门未果后,他叫人撬开了锁——我的朋友芭娜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经理扶着一个英国男人走出来。他好像叫约翰,看见我们几个女生就骂‘bitch!fishwife!Go to hell’之类侮辱女性的脏话,我的新朋友莫玖被惹急了,回敬了几句。约翰就扑了上来,我以为他要迫害芭娜,就阻拦了一下,谁知道他那么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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