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蔺禓生日这一天很倒霉13(1 / 2)
自从警员将夏洛特带走后,蔺禓怔忡地坐在“火炬”包厢的沙发上,桃花双眸失神地眺望着玻璃窗外热闹喜庆的街景。她头脑发胀,视线模糊,看着爵禄街的一切都是一片朦胧的鲜红色,仿佛早些时候的隔壁包厢——约翰·圣灵顿死亡的气息还未散去。今天是大年初一,中国城——唐人街的方向,偶尔会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唢呐齐鸣之音,像是奏了一曲《百鸟朝凤》,对应着今天下午蔺禓等人遇上的晦气事儿,显得格外讽刺。
这个状态她已经保持两刻钟,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故才好,要不然头一个被举报的,就是我了。坡里亚警督推我出去做一只替罪羊,那可就糟了。不过,她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虚弱而空灵,仿佛随时都可以乘风而去,令人不可捉摸。
负责看守蔺禓的女警员心里这般想着,忍不住关切地说:“需要我叫救护车?我可以上报警长,她会允许你先到医院接受治疗的。你现在的样子很难受吧?”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提议了,像第一次一样被蔺禓坚决而不失礼貌地婉拒。“不了,谢谢您,警官。”她轻柔道,“我还要等我的朋友。再说,我感觉还好,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这几天熬夜没睡好觉的缘故吧,没什么大毛病。”
蔺禓目光从窗外街边华人店铺上挂的富有年味儿的红灯笼和中国结上,转向就差把“Are you sick?”写脸上、忧心不已的女警员。她纳闷地想:这个女警官干嘛像怜惜病人一样看待我,好像一股风都能把我吹到天堂似的。又不是头回受这种熬夜后遗症的折磨,早已见怪不怪地习以为常。
那道木门又被人推开,夏洛特靠近门框的边缘,却不进屋。蔺禓疑惑地站起身,顶着晕眩的脑袋瓜,走到她的面前。夏洛特的淡蓝似水的瞳眸、雪融冰沁的容颜、若槿绝艳的朱唇、似墨似棕的发丝,在蔺禓倒映在眼里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被染糊颜料的粉彩画,仿似世间的缤纷色彩全部都搅和在了一块,弄得她愈加头晕目眩,就连纤巧身躯不禁猛地一晁。
“Are you all right?”夏洛特路过“火炬”包厢拖延一会儿,只为了有和蔺禓交换信息的空当。但见了蔺禓这幅样子,夏洛特不由得担心道:“一会儿的功夫没看着你,怎么这么虚弱?”
蔺禓轻轻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夏洛特意会,心下略定。
蔺禓见夏洛特后面有两位健硕的女警员一左一右把持着她的双臂,形容略显狼狈。蔺禓眉头一挑,薄唇微撇:“哟嚯,警官女士们,这是干什么?案子还没怎么着呢,直接跳到逮捕嫌疑人的步骤上,不符合程序吧?”
“案情还在调查中,恕不奉告。”其中一个女警员一板一眼地道。模式化的表情,程序化的回答方式,好似一台复读机,任凭你怎么提问,它们只有一种重复的流程编码,僵硬得令人发指。
“What happened?”恰逢此刻,克罗克拿着一本文件夹,从“大明”包厢里出来,走近“火炬”包厢。听到蔺禓暗含质疑的话音,只是沉心静气地微微一笑:“噢,原来是你啊,芭娜。我与安娜·约克董事长和林总是老朋友了,我们还在去年的平安晚宴见过面。当时发生了一起不幸的谋杀案,记得死的是安娜的外甥女莉莉丝·夏普小姐,令人印象深刻啊。”
蔺禓面皮一抽,面对这么个突然蹦出来想要套话就装熟人的警察,觉得无语。她并非脸盲,也记得确实在莉莉丝死的那天见过她。但大过年的,还是她阴历的生日……被人这么打招呼,好像有点触霉头。她并不热情,亦非冷淡地说:“呃,你好,克罗克女士。您来的正好,我连自己的生日蛋糕都没切开,长寿面也没吃,就赶过来处理朋友惹上的麻烦事儿,没成想却遇到这一幕——请问,我的朋友有什么罪?值得贵局警员们像对待已经被法官审判过的囚徒一样对待她?”
好似这位苏格兰的女警长意识到甫一见面就如此问候一个并不熟识的外国女留学生,有些失礼。她“诶呀”一声,面露歉意:“原来是你的生日啊!真是打搅到你了。这样吧,就在这间屋子对你进行询问,回答完了我的问题就可以回家接着吃蛋糕了——至于你的朋友夏洛特,鉴于她疑似对约翰·圣灵顿先生的死亡负有重的责任,我们只是暂时把她羁押而已。如果她是无辜的,自然平安归来,如若不然,那么只能依法制裁。”克罗克说着就把蔺禓拉进屋里,同时向那两个女警员使眼色,令人快点将夏洛特送到警察局里作突击审讯。
“芭娜,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儿——”夏洛特生硬地用中文飞快地阐述现状,“约翰被我蹬那一腿很可能是他的死因,这是我从警察询问我的态度里推测的——尸检结果貌似还没出来。警察没有实证,就无法指控我踢伤约翰和他突然死亡之间存在的因果关系。他们把我带回去也没好处,因为扣押我最多96个小时后,还没证明我有谋杀约翰的铁证,我就会洗刷嫌疑。无罪释放——那是最好的情况。最坏不过是起诉到刑事法庭——没证据很快被判无罪。或许被约翰的遗属告上民事法庭,从此官司缠身。现在危险的是你,芭娜。在卫生间的那几分钟,究竟对约翰做了什么?警察恐怕想要一个说得过去的证人口供。如果处理不当,你的处境比我的下场可能还严峻!”
夏洛特微微挣拧,想要松懈点儿女警员的桎梏。她扭回头,看着蔺禓的表态。
“噗,”刚被克罗克按住胳膊的蔺禓听闻此言,桀然一笑,“夏洛特,你先走一步看看里面冷不冷,我给你送铺盖卷。假如我真的进了局子,你要和狱友们打好关系啊!我把瘦骨头进去受欺负怎么办?只能依靠你罩着我了,嘿嘿,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夏洛特脚步一个趔趄,她被蔺禓“既来之、则安之”的乐观精神所惊悚到了,心想:队友太坑,我出得来留置室吗?别介直接转到看守所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