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蔺禓生日这一天很倒霉13(2 / 2)

“心灰意懒”的夏洛特被带走了。“火炬”包厢里,唯有蔺禓和克罗克二人,方才看守蔺禓的女警员被克罗克支了出去。这让蔺禓冷不丁地皱了下眉头,单独询问案件嫌疑人?克罗克此番作派,很显然不合时宜,也不合办案流程。

“你放心,我只想像个朋友一样和你聊聊天。”克罗克看着她满腹狐疑的神色,胡涂乱抹着口红的唇角一咧,露出还算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只盯着乌鸦嘴里的肉的狐狸。

蔺禓闻言亦是温润尔雅地一笑,反倒像个看穿狐狸如意算盘的旁观者。她说:“现在可以开始吗?我出来太久了,安娜阿姨和志远姑姑该担心了。所以,麻烦您闲言少叙,小丽塔眼巴巴地等着我回去切蛋糕呢。”

克罗克嘴唇下撇,头回见到比她自己还公事公办的人,人家压根就不搭理她的感情牌。“这样最省事儿。”她恢复了之前询问夏洛特和莫玖时的态度,语气强硬道,“年龄、姓名、性别?以及为什么会到爵士俱乐部?请分别阐明其缘故,也节省您宝贵的时间了。”

话尾的一句包含着牢骚,蔺禓听得出这是对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不满,但也无暇强颜欢笑、逢场作戏似地解释,因为她感觉眩晕感越来越上头。“蔺禓,英文写作人们经常称呼我是芭娜)——这是彼岸花在英语中非正式的昵称恍然间,彼岸花开,血色花蕊,引渡着迷惘的游魂。)我很喜欢这篇文集,所以起了这么个平平无奇的英文名。现年二十五岁。现居碎片大厦66层的公寓里,那是安娜阿姨名下的房产,看在志远姑姑的份上让我借住的。同时寄居的还有莫玖,好像因为她妈妈是安娜阿姨有合作的缘故跟着沾着光儿——这些基本信息BRP卡上都记载着呢,最先到现场的警员要求出示BRP卡登记了吧,就不必我再赘述一遍吧。”蔺禓看着对方的脸跟打水漂时的湖面荡漾起一片片的涟漪,慢慢地放大、扭曲,最终归于平静。她一甩脑袋,似乎将头晕眼花的感觉抛之甚远。她继而辩称:“——至于我出现这里的原因,想必我的朋友们早已替我解释得明明白白,就以她们说的为实吧——约翰揩油莫玖未果后,没占着便宜,反而被梅达反击般的砸他脑门儿上一酒瓶子……但也没怎么着那个男的。后来莫玖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劝架。刚到那儿没一会儿,约翰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想把我揍一顿呢。那时候,他看起来欢实得很!那架势,简直想把我们几个女生打包一锅烩了!幸好夏洛特及时赶来保护了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你认为约翰的死和夏洛特有很大的关系?”克罗克狡猾地紧抓蔺禓话里的漏洞,见缝插针道。

“警长女士,”蔺禓有些恍惚,眼神飘忽到克罗克肩上戴着两枚巴斯星的肩章,大脑却一刻不停息地被驱动着。她蓦然一笑:“您已至警督级别的职衔,从警年限可能不短了吧?您应该清楚,对于死因判定,不是靠几个目击证人或者是案件相关人的几句话所能明确的。有对我旁敲侧击的功夫,您还不如多催促法医,快点出尸检报告以证夏洛特的清白——反正我是不相信一个女生在应激反应下踢了一个男人一下,能踢死人的!我可以作证,那只是踢在了约翰的小腹下,没有踢到要命的位置!要知道,男人的腹部不同于女人柔嫩的肚皮,那里只有厚厚的油脂层——也或许是坚实的腹肌,绝无可能击伤到要害。”

“芭娜很清楚人体构造嘛。”克罗克眯了眯眼睛,说道,“既然你为她辩解得如此无辜,那么你说一说,为什么你要和约翰独自在厕所里待七分钟?在那么敏感的时刻,你们在做什么?”

“还能干嘛?当然是拉着他去水龙头下冲个凉快,让他醒醒酒,才能商议莫玖后续的精神赔偿问题。谁知他大喊大叫的,令人无法沟通,我只能把他交给俱乐部的经理照料,准备各自冷静以后,另行商榷。约翰酒疯撒得厉害,见人就骂,波洛科经理尤其可怜,被骂的单词最多——我英语听力不太好,听不太明白他骂什么,你想知道就问波洛科本人吧!”蔺禓不知中什么邪了,头疼得厉害,手心从一开始就瘙痒难忍,被自己挠成一道道红印子,一团团红疹泛着血珠。“我表达得明确了吗?我可以走了吧?!“她说着,忍无可忍地站起来穿上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芭娜——!!!”克罗克的声音穿透蔺禓的耳朵,如黄钟大吕般洪亮,又很遥远,像黄泉路上,奈何桥边的孟婆,忽悠悠地叫魂似的。

蔺禓想要挣扎起身,手脚却像罐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后脑勺的钝痛,地上冷硬的触感,清晰地向自己传达了她已经倒地不起的事实。

克罗克的呼喊声渐渐地变得空洞,她焦急得冒汗的脸颊变得扭曲——蔺禓的五感像个黑洞似的,吸收了听觉、视觉感官,却无力作出回复。她感觉自己正在堕入无边无际的深渊,有种巨大的引力束缚着自己往下堕落到昏沉沉的深潭里,那种感觉令人无力对坑。

“我得了脑血栓,还是中风了?”——蔺禓第一个念头。加之手痒难耐,蔺禓休克之前还有闲心抱怨:伦敦过冬的蚊子太毒了,让人得个脑血栓都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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