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味重74(1 / 2)
尤温视线环绕着四周,这是一家再“平常”不过的农户——烟煴着土母鸡的鸡屎和马尿粪便混合出的奇异冲味,正屋门前放置着磨盘,接触面上錾着的整齐磨齿正黏糊着碾好的粮食残渣。旁边那头马遽然“咴儿咴儿”的不消停叫起来,想必是被眼前刹然闯入或面如冠玉或噙齿戴发的“歹徒”受了个小惊吓。
尤温第一反应便是:谁家茅坑炸了还是谁在屋里窜冲天稀。
院子里是冗长的寂静,尤温臭气蒸脑,倒不忘先替祁一封了穴。他怕美人矜贵惯了,受不住这刺激的味儿,总觉着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忍耐。
祁一就充当个镌琢精巧的摩睺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这气味太过猝不及防,有几个弟子心理承受能力不强未来得及封鼻息便没忍住不礼貌地当场干哕了起来,手挥成了无影爪下意识要将这可怕的气味挥走。尤温和那匹马隔着物种的距离来了个缱绻对视:“马兄……辛苦,实在辛苦。”
马兄的浓眉大眼被这味道熏蒸地呆滞空洞,它哼哧着,蹄子在地上悠闲地跘了跘,望着那边干哕的几位似乎有些倨傲,这是一种已然习惯周围环境并混迹地风生水起的老腊肉对新来者的鄙视和莫名生出来的优越感。
尤温鲜少的虚心请教月洋:“你三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月洋笑得很生硬,但没理的话却被她说得理直气壮,细腰杆子梆硬:“没道理,他懒地很纯粹,不需要外理去给他添油加醋。”
尤温:“……他难道闻不见这味道??”安竟被进门那一瞬熏得有些失智,头晕目眩又耳鸣,这时才堪堪从要死不活的铁青面色里缓过来,“他又不是‘鼻不知香臭曰痈’,就是在臭坑里待惯了,自己也被‘熏陶’上了,当然发觉不了自己待的地方是个屎尿横流的脏乱差蜗居地。”
尤温揉了揉额旁两鬓,只觉得脑仁在脑子里搅成了稠糊糊,即便封着鼻息也还是揪着祁一的宽袖捂住自己的口鼻瓮声瓮气地开口,当即道:“行了行了,快点找他们挖的暗道,再呆在这我还没跟72正面交锋自己先被恶臭给干死了。有一说一,这地找的是真不错,邪魔来了都得被这味逼得退避三舍。”
月洋面子好像正被一层一层刮下来,直到面具在脸上被完全剥离,她风驰电掣一般从尤温面前掠过去,生生掀起一阵风来:“我去屋里找。”
尤温瞠目:“她怎么了?”
正说着,身旁又掀起一阵风,不是昂首阔步的安竟又是谁呢。尤温“啧”道:“走那么快,也不怕脑子落后面。”
“月洋姐面子都被你抖搂光了,她生气你也看不出来,哎——”羽宁十分“好心”鞭辟入里地替尤温用了脑子,并未做逗留地哄月洋去了。
尤温百喙难辞,觉着自己无辜极了,朝着屋里喊:“我哪有,喂!我没说你啊你丢什么面——”从小不知面子为何物的尤大少爷不太能理解正常人面薄的点在哪里。
祁一从他手里扯过袖子,一语不发朝着屋里迈腿走进去。
尤温一惊,只觉得自己心也跟着那宽袖被拽走了,好像什么被抽离出来,有什么缺憾似的忙跟上去:“怎么样,找着没啊,不行我来。”
他“来”字顿在嘴边,噎了个正着:“还真让你们给误打误撞找着了。”
屋里陈设杂乱无章,家常用得着的东西似乎都在屋里找的见,尤温没走两步便扫见个痰盂,里面尽是些白黄色的痰迹和长久未清理堆积的污垢,险些又被恶心的哕出来。但这东西,正经农户家里似乎也不会有。
三舅家后墙根背抵着深山,尤温将用木螺丝拴订在后墙上为暗道做掩护、底下半张搁在蹲着的月洋身上的画布摘掉卷起撂到一旁去。那画布上是个不吝啬香肩美背外漏的美人,身上只披着透纱,无法忽视她袒胸露乳的模样。图上的“她”眼钩子勾人,手捂着胸口,红丰唇白嫩肉吊足了人的胃口,让人看了便情难自抑,活脱脱一个“色香味”俱全的淫-欲盛宴。
这动作自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图实在太过出格,弟子们均自心照不宣地默声念叨着清心寡欲咒,紧闭着眼直到心底一片清明。
羽宁满面涨红,硬着头皮不往那边那画上瞅,好像自己被什么污秽物脏了眼睛。安竟亦是,连碰也不愿触碰。
尤温面色如常着做完了一系列动作,这种香艳画面他是没在怕的,若是平常见到,他定是要拿上好好细瞧一番,并有滋有味地咂摸,鉴赏探讨画作的详妙之处。只是这回却像是生怕被人多看上一眼,卷的分毫余地不留,是一丝画面都窥不得。
祁一并不在乎那画上的人是如何搔首弄姿,他兴致不高,像是心底里埋藏着什么“触目崩心”的事,好看的眉头都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