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味重74(2 / 2)

月洋埋着腰往里探,嗓音有些闷:“谁误打误撞了,我是有凭据的。我到他们家里来过,那时候我哥说要去他家里坐,我心想着这地方有什么坐的,到吃饭点了他也没回来,我就过去找了,凑巧让我撞见的,但看他们鬼鬼祟祟地,我也就装作没看见了。”

尤温:“这么说我是不是要隆重的夸夸你人美心善,再放个响炮庆祝庆祝。”

月洋头从里头缩回来:“不了,有这文采留着夸你的祁知己。”

那暗道铲的洞口不大,它并不像皇宫锋利地好似精准丈量着铲出来的暗道口那么规整,这口子彰显出挖暗道人当时的心态——急不可耐。一张大的画布足以遮掩它的所有,那洞半圆不方,颇具戏谑性,就像是偷工减料赶工程连夜挖的。

大部队分了两队,一队跟着尤温,被留在了院里安营扎寨,另一队则是调转方向,被安排着跟安竟和羽宁去追踪探寻邪魔的下落,最好是将他们在寻仙石的途中半路拦截。

他们循着往前略微猫腰走了三丈,接着便开始迂缓着往下拐。直到察觉到脚下再次平缓,他们面前出现一道木门。

眼前已经很黑了,尤温适时的亮起火折子,“叩叩叩——”,他试探道:“有活人吗?”

没要多久,门便被“吱嘎”一声打开,火折子映出对面那人火光交相辉映下在看到他后呈阶梯状接连抖出欠揍、鄙夷的脸,对方冷嗤了声:“才来。”

平凡的小村庄上方空中大张旗鼓的出现一队秩序井然、阎火嚣张的鹰隼,所掠之处风尘翕张。细细看去才发觉,那不是鹰隼,是一队背剑的尤氏子弟,面色均是肃然,人人知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可能伏尸千里,亦或者全军覆没,那么留下来的,只会在人间制造更残暴的肆意虐杀。

他们,不能输,没有输。

安竟和羽宁领头,气势雄然。

他手握着“司戊盘”,这是个能“嗅”到邪魔气息的指针盘。盘上标明子、午、卯、酉四方,他的眼底浓墨翻涌,看不清神色的变化,只是实在不清明。那上面指针刚开始打着旋急促转了几个圈,最后在“酉”停了下来,好像一把利刃戳着它的脊骨。

羽宁被压得艰涩喘息,兢兢战战不敢出声,他从小就怕他,他的气性他也是最直观感受的那个,只是觉着他今日这气性来的莫名其妙,亦或者说,这不是气性,而是各种滋味混杂出的更窒息的“气”。

他在几近溺毙的狭小空隙里求生存。蓦然冒出个荒诞念头——说不定遇到邪魔后会好些。

半晌,他兴奋起来,他瞧见邪魔了,那是成片的邪魔。

被窥见后,邪魔头子也坦荡,彬彬有礼的请他们下来打一架。这自然是这些热血沸腾的弟子们兑现念叨了十几年激昂誓言的大好契机,他们是初生的牛犊,焚膏继晷十几载,就为向虎光明磊落的正式约战,砥锋挺锷。

他们也不怕,势气雄赳,因为安竟师兄就站在最前方,时刻准备做冲锋陷阵第一人。

只记得后来是一场恶战,声嘶力竭,历经枯竭、充沛、再枯竭的煎熬,没人想着临阵脱逃,在力竭之时,他们会不由自主看向安竟,看他是如何沉稳勇猛,从中汲取战无不胜的力量,直至再一次的溃堤。

直到看到从安竟师兄胸襟里掉出来的一本皱巴巴的书,当时厮杀混战,热血倾洒,其实没人有空闲关注一本书,只是安竟面色难得地慌张,是他生平第一次露了怯,那书被得片刻喘息的羽宁捡走了,装进自己的衣襟里,他那张平日里总被逗得赤红的面色此时正厮杀的额头青筋暴起,稚嫩的脸上因为用力牵扯着肉在抖颤。

看不出任何不妥帖。

可安竟是真真切切的慌张了,他对战着72,难得对比自己强大十倍有余的对手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即便对方早便反夺过自己剑,利刃挑破衣袍,剜进肉里,涓涓的血往出溢出来,看起来意志已经有些空洞了。

72却在关键夺命之时止住了手,在剑尖离他的喉咙只有毫厘之差时精准停住了。他似乎觉着无趣,又有些不屑,淡淡道:“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掉以轻心,你是觉着活着太多余了?”

鼻不知香臭曰痈:“人目不见青黄曰盲,耳不闻宫商曰聋,鼻不知香臭曰痈。”——汉·王充《论衡·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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