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沉溺太平洋95(1 / 2)
云卷云舒,后来的锦京不再降雨,被搁置的海岸旅程一再提起。
江恙的心愿中常有游乐场边不会湮没的沙湾,池愈始终记得,记到他面对将冻未冻的海水不言不语。
游乐园倚靠海岸线,来往行人平添热闹,很难想象这里是池愈执意带江恙来的地方,并且他们从白天逛到黑夜。
谁让安彬娜的病危通知书下发,江恙的心情太差,池愈不带他散心的话,他又该难过得让池愈无从下手。
池愈不知怎样看待他们第二次约会,也说不清如何释怀失败的第一次。不便明说的不欢而散化作一片云朵,云是轻飘飘的隔阂,在化作雨之前,不会抨击脆弱的爱人,尽管下次降雨的形态是真实可触的初雪。
雪来前,池愈深刻呼吸微冷的寒气,握了握江恙温凉的左手:“都逛一天了,你有那么喜欢这里吗?”
陌生颜色的城堡屹立在他们身后,江恙观察移动缓慢的摩天轮,轻轻点头。他们像对普通的情侣,池愈牵动他步行到人影稀疏的彩虹路。
七色的喷漆小路设有几架摆满装饰品的玻璃橱柜,池愈轻拿轻放,他最后挑选到一只可爱的三角耳头箍,放在江恙发梢。
江恙甩甩毛茸茸的脑袋,焦躁躲开:“拿这个做什么?”
池愈轻挠他的掌心,在江恙被挠得心痒时对他笑:“你试试。”
然而,江恙对毛茸茸的三角耳流露嫌弃:“我才不戴。”
“那么多人都戴,你为什么不戴?”
“我和他们不一样”,江恙慢吞吞观察嬉笑的情侣们,扬起下巴面露红晕:“我这么高……怎么能戴这个?”
“高就不能戴这个了?”池愈不知是哭是笑,他拿他的不情愿左右为难,舔了舔干涸的唇对他示好:“一米九也可以是小狗啊。”
然而听到鼓舞的话,江恙有些生气,不悦呢喃起来更娇气:“你怎么骂我……”
“谁骂你了?”
“你说我是狗。”
“……”
池愈无语凝噎,局促哑笑:“谁说那是骂你了?那明明是很可爱的词。”
“可爱吗?”江恙问。
池愈其实还想说尤其现在更可爱,也尤其现在,尤其委屈时,尤其他在等自己回家和答案时更像毛茸茸的宠物狗。但他无需讲述更多理由,只“嗯”了一声作为应允。
以此,江恙足够被单音节的词撼动,池愈顺手将发饰卡在他滚烫的耳后,磨着他微红的耳骨:“我是说你无论多高都是我的小狗,以前没我高的时候是,现在比我高也是。”
“你的……?”
靠力量,也靠音量,池愈轻易就七上八下揉乱了江恙和他眼眉前动摇的碎发,哄他骗他溺在情话里,说他属于自己。
动人的情话让江恙谨慎地做出定夺,“那你给我买一个我就答应你。”
“买什么?”
“我想要冰淇淋。”
“都要到冬天了,你要冰淇淋干什么?”
江恙扭捏地攥紧指尖,指向远处。池愈看见在窗口前排队的小孩子,被似曾相识一幕吵闹得头脑酸胀,他屈服于那座不分冬热的冰淇淋机。
冰淇淋被池愈单手捧着,江恙单单把头凑过去,卷起冰淇淋顶端最甜也最冷的一部分。
池愈无奈伺候这只幼稚奶狗,江恙咬了一口两口就腻了,他把多余的冰淇淋抹到唇上,将居心叵测的草莓味贴合到池愈脸侧上。
被意外捉弄,池愈胶着推开他:“你故意的吧?”
江恙餍足舔舐尚存余韵的唇角,显露狗狗才有的清澈的爱意,和愚蠢的蓄谋。
京城这时节不会降雪,但夜晚的温度骤降到零下,游乐场收集满三千条关于初雪的愿望清单时,会在自然条件吻合的夜晚进行人工降雪。那其中的寓意和这片海域的烟花传闻异曲同工。
“下雪了?”池愈捞起一把冷风,捻着指尖难能置信六角雪花徐徐降落。
其实,这并非真正意义的雪。
江恙随他伸出手,装模作样地深重呼吸,一团哈气绽放在幽深的灰暗中,不久,他的掌心也被虚拟的雪戏弄得殷红。
隐晦的温热消褪,池愈把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在狭小的布料中搓暖:“开始变得冷了。”
不知不觉已经不再是夏季,池愈也好奇,他们曾几何时扼杀炽热温度,身处凛冬。
江恙也觉得冷,太冷了。他不满仅只容得下手掌的口袋,默默将双手伸进池愈外套以内,用力环抱他的腰,憎恨不能在虚伪的雪夜用颓败的树枝画地为牢。
池愈站立风口也不安稳,江恙的手像燃着了的火苗,他把他从冷风中捞出来,捞进自己怀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