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电话2(2 / 2)
壮汉:“我也不知道,我一帮朋友临时过来替个班的,再说了,这儿的老板早都不上班了,刚刚就是来取剩下的东西,等这边的动物被领走后就要关门了。”
周围的笼子确实已经空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两只被噶了蛋已然断情绝育的猫崽子。
纪暝:“是出什么事了吗?”
壮汉想了想,道:“不是大事吧,我听我朋友说,年前他们老板带来了一个长的挺俊俏的男人,说是……远方表哥,他那哥哥身体老不好了,不知道啥毛病,病病歪歪的,站都站不起来,他该要忙着照顾病人吧。”
说到这,壮汉瞟了眼一旁的纪暝有些呆滞的目光,直了直起身子,压低了嗓音继续道:
“要我说,突然领回来一男人,医院工作都不要了,宝贝成那样,表哥也就是一好听点的身份,说不定就是人家老板的老相——”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壮汉被打断也不恼,听到笑话似的哼笑两声:“我一个帮忙值班的,刚才那些事都是听朋友说来的。”
“那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呢?”
“……有是可以有。”壮汉狐疑地扫了两眼面前执拗的年轻人:“你是有啥急事吗?我让我朋友帮你联系?”
“有急事。”纪暝不错眼地望着办公桌上杂乱的文件:“他哥哥的病,我可以治。”
早上五点,来自隔壁的夺命连环钟如约而至,可惜闹钟没闹醒隔壁高中生,先把墙这边薅了个精神萎靡。
纪暝一头裹进枕头里,试图按住在清醒边缘旋转跳跃的大脑皮层表达反抗。
……
五分钟后,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脑袋下的枕头已经飞去了衣柜旁。
他还没彻底清醒,眼下的青痕挂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清醒,外加一张臭脸,活像是掀棺而起的怨鬼。
等闹钟终于被拍停后,纪暝摸起眼镜,顶着乱糟糟的后脑勺晃去了浴室。
自从前不久搬来这边,除过报社加班不回家之外,一个完整的睡眠都没能幸存给他,除过反复无常的闹钟,就是那些越来越空白贫瘠的梦。
这些年,他已经极少能梦到那张脸了。
这是好事。
纪暝机械地往嘴里送着牙刷,辛辣的薄荷味持续刺激着麻木的口腔,由于刚刚洗过澡,头发被水胶合,发梢末端的水线沿着脖子滑下,落入了宽大的衣领。
听昨晚那位壮汉的描述,那人应该确实是受了重伤,所以才会沦落到只能由别人照顾的地步。
虽然暂时不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他伤到站不起来的程度,但山中异象肯定与此脱离不了关系。
纪暝毛巾裹头,手法凌乱地揉着湿发,木愣的目光扫过手腕上那根血红的细绳。
只要一想到原来那个人这些年过的也并不怎么顺遂,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起床气突然就舒畅起来。
可镜片下的眼神又很难算得上开心。
……
初春料峭,即使屋子里开了空调温度并不低,他还是披了一条毛毯在肩上,挺直地坐在办公桌前,照例看完每日新闻后,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家里不算大,一个人住既不会显得空荡也不会过于紧张,屋子里看不见任何赘余的装饰品,无论是厨房的锅碗、酒柜的杯具、衣柜的衬衣、领带几乎都是显而易见为了方便而复制粘贴的产物,规整的如同流水线上贴着合格证书的工业产品。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暗的环境里留下键盘的敲击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旁的手机突然“嗡嗡”响起,纪暝推了下眼镜,打开消息。
是昨晚那位壮汉发来的消息,华旺的电话号码。
……
纪暝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串数字,想都没想就拨了过去。
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接通了,对面传来已经久远到快要淡忘的声音。
华旺应该是被吵醒的,还哑着嗓子,迷迷糊糊开口问道:“请问你谁啊?”
“这你管不着。”
华旺:“……”
纪暝开门见山道:“山里闹鬼的事,和谢拾受伤有关系,我应该没说错吧。”
华旺本来还睡眼惺忪,听到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鸡皮疙瘩瞬间叠了一身战甲,眼睛睁的滴溜圆:
“……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谢十谢十一的?我、我可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华旺,如果你还能装下去的话,”纪暝冷笑道:“那他应该伤的没那么重,至少没到要死的地步。”
“……你到底是谁啊?”
华旺脊背僵直,好不容易才知道警惕道。
纪暝盯着窗帘缝隙里漏撒的光束,自然地避开华旺的疑问:“想好怎么留下他的命了吗?”
“还是说,你已经连棺材板都替他准备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多有叨扰了,到时候找个好地埋了就行。”
“……”华旺被噎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该不会是在华寂山布藤网镇邪祟的那个家伙吧?!”
“我可以帮他,信或不信都由你决定,但最好是在他死之前想清楚。”
“可是……你这么帮我们不可能没有代价吧?”华旺放低了声音,突然有些苦涩:“大人又老又穷,现在又病得不轻~”
纪暝被雷的不轻,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至于什么代价让我见到谢拾,我自然会亲口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