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6（1 / 2）

顾辞安处理完后上楼发现卧室的门开着，一簇暖光涌出来，在碗中的汤里晕染开。

汤也是暖暖的，像在飘着橙子味。

推开门，进去发现卧室的主人正在解发束，不过好像因为喝醉了酒，弄得乱糟糟——看到长言第一眼就猜他是不是喝了不少，手里端的是醒酒汤。

“……您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太好……”顾辞安用了个委婉的词。

他走过去替对方开始解，两人贴的极近，长言不清醒之间能感到柔软的布料在蹭着自己的脸。

“……有吗？”他被蹭的发痒，语气也迷迷糊糊。

“只是感觉您喝醉了。”顾辞安将发带放在床头柜上，又把醒酒汤递过去。

酒精似乎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不仅将长言的身体麻醉，把脑子也温乎乎的泡在酒水里。这个时候的他没有面对司机的时候像一切胜券在握，反倒是像个乖娃娃。

是橙子味的，香香甜甜。

他这个动作衬得腮帮有些鼓，倒是一个干净少年郎了。

顾辞安就着刚才面对面的姿势，坐在长言腿上，捧起他的脸，用漂亮的紫眸细细打量一番。

低下头——接了个吻。

许久未分开，发生了什么？除了两人之外没人知道。

……

月色渐深，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不过这次长言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青年咬着嘴边的手，神色在暗淡灯光下隐晦不清，长言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颗紫色的星星，影在雾蒙蒙的云后，流泪。

吻过泪水，比橙子还甜。

“辞安。”叫唤着。

“……我在……”

……

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知道？

月亮知道，但月亮什么都不说。

窗外月光洁白柔软，在房间的地板上像泼了一滩牛奶。

……

醒酒汤的效果好，到最后长言的意识清醒了七七八八，就是苦了某些人。

坚决不能在男人兴起的时候说他状态不好，千万不能……

长言把顾辞安安置好后就出了房间，这不是以往的惯例，也不是今晚的特例。

“哼……”他手里拿着个瓶子，是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

长言去了阁楼，相比于一、二层的宽敞，阁楼明显矮不少，他就得弯着腰，以防头撞到顶。

没有开灯的阁楼，在夜里融成一团，长言凭着感觉摸索——他对这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走到一个小桌前，盘着腿坐下，打开灯，又把瓶子放在桌上，光下两只眼球浮在海般的液体中。

而不怎么宽敞的小桌靠着的两面墙，摆上了几个小柜子，琳琅满目的瓶子装着同样的液体。

长言则抓起一旁手套戴上，顺势将台灯上的便签撕下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虽然准备了手套，但做完后要记得洗手，请不要熬太久。”

男人盯着便签看了好一会儿，明明他都已经喝的烂醉才回来，却还是因为司机的事耽误没及时赶到家。

顾辞安凭着这差别并不大的时间知道他的意图，还将东西全部都准备好，又像个无事人一样待在厨房。

“惊喜”？向自己展示他有多明白自己的心意？

……还是对方太了解自己？

对啊……快十年了，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呢？

长言撑着头想啊想，一双带血的手滑过目光——那是他自己的手。

哦，他想起来了，因为喝的多，这次他脑子是真的不清醒，连手上的血迹都没处理就回来了，还用那双手拿了家里的钥匙，放在进门的柜子上——对方应该是这样发现了他今天的意图。

长言现在就能想象到明天看到顾辞安会是一副怎样的的神情。

或许有些头疼的按着太阳穴，明知无用，却说道：“您下次回来的时候应该要洗一下手，这些血迹……有点不太好清理。”

“您可以这样健忘，但如果哪一天我忘记了，警察来的话，该怎么解释呢？”

可能他会说这些话，但语气一定像母亲在教导在外面玩了泥巴回来、脏兮兮的孩子。

幻想的声音在脑海里荡啊荡，放了好一会儿长言才不去继续想，将标签贴回原处，拿起手边擦拭好的工具，挑起液体中的眼球，划啊划。

良久，才将两片薄薄的虹膜像美瞳片一般放在另一种绿色的液体中，剩下的东西则丢进垃圾桶。

做完一切后天已是蒙蒙亮，长言有些打着瞌睡的靠在桌子上，磕上的眼底微微泛着乌黑。

天光破晓，透过桌前的玻璃窗照在他脸上，阳光有些刺眼，微睁，估摸时间差不多，用镊子将液体中的东西拿出来，原本灰蒙蒙的虹膜像自然孕育出的宝石般在阳光的滋润下透出一片澄澈。

不算薄，比放进去的虹膜厚不少，色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