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心事㈢3（1 / 2）

（十二）

秋末凉风至，学校的树木枝叶悄悄转了黄，一天接一天散落满地。

俗话说春困秋乏，可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再乏也得撑着，更何况，再过几天就是冬天了。

到了十一月，最近的有假期的节日只有元旦，着实没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必要。

韩之杰的成绩已经稳定在班里前十，偶尔能进前五，周峭也不错，十五名上下地晃。

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了紧迫感，再不敢懈怠。

周峭上课还是会困，为此，他专门跑到便利店挑了几款标着酷爽、劲爽的薄荷糖，用来提神醒脑，还很贴心地送了韩之杰两盒。

韩之杰尝过一次，味道又凉又苦，真真提神利器。

某个课空里，程嘉翊来串门时看见，手欠地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表情瞬间扭曲不可言说。

从此，这款薄荷糖成功挤进了三人共同的黑名单。

高三上学期的任务就是边收尾边复习，零零碎碎的知识点笼在一起，繁多复杂，常使人晕头转向。

用心投入学习的日子过得格外快，昨天黄叶满地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今天呼啸的寒风已然刺骨了。

他们如愿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从前北方的冬天下雪是常态，这些年气候变化明显，下雪的次数也少了。

不知是谁先注意到的，紧接着一个个全飘了心思。

上课的老师看了眼时间，提前五分钟下了课，催着撵着让他们去吃饭或者玩一玩。

韩之杰喜欢下雪天，从小就喜欢。

他被周峭拽到教学楼下，还没来得及瞧一眼漫天雪花，先被塞了满脖颈的碎雪。

冰凉的感觉触及肌肤，他冷不丁哆嗦一下，一转头目光径直撞入周峭溢出笑意的眸子里。

他见过不少人笑，可从未像这一刻，陷在一个人的笑里不想出来。

（十三）

初雪过后是韩之杰的生日，正好周末有一天假期，班里玩得好的几个对打着过生日的旗号出去聚聚这事格外殷勤。

韩之杰拗不过，只得应下，并提前交代了周峭和程嘉翊不用送礼物。

他对生日礼物之类的东西没太有概念，小时候没收过，长大了也不期待，一群人凑一块儿热闹热闹也挺好。

聚会地点定在学校后边的小吃街，单独一个包房，吃的喝的摆了满满一大桌。

这是韩之杰第一次正式过生日，有蛋糕、有朋友、还能许愿。

童年过于孤独的男生很容易走向极端，性格也往往跟大多数人不同，不合群、孤僻、迷茫，这是他高二之前对自己的定义。

他很庆幸没被那些阴暗的念头影响，也庆幸身边始终有人，更庆幸那人把他往外拉的时候，他主动伸了手。

聚会结束时天刚好黑，众人告别后只剩韩之杰和周峭两个人。

他们并肩走在街头，头顶路灯的灯光亮得晃眼，周峭喝了些酒，精神有点迷乱，脚步轻飘飘的，非得拽着身旁的人才走得稳。

夜里街上嘈杂喧闹，五光十色霓虹灯竞相闪烁，空气里混着烧烤和各种小吃的香气。

韩之杰瞧见路边有卖糖葫芦的，想问周峭吃不吃，一歪头就见这人低着头，脚踩呈一条直线的菱形图案，模样又乖又认真。

他没控制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糖葫芦最后没买成，因为周峭好像真的醉了，话都说不明白，一直哼哼唧唧。

韩之杰没办法，只能哄着把人拖回自己家。

他从高一起就一个人住，父母离婚后各自重新组了家庭，没顾得上他的，带个人回家倒添了几分热闹。

他不是第一次照顾醉酒的周峭，大概是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的缘故，这回熟练了不少。

除了碰到周峭的脸后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以及拿毛巾的手有些抖之外，别的都还好。

周峭也很给面子，没再闹腾，老实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晨是周峭先醒的，闹钟声太响，实在忽略不了。

韩之杰睡得晚，起得晚了些，一睁眼就见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花盆，里面挤着三个淡绿色的“小兔子”。

家里没有别人，谁放在这儿的不言而喻。

他捏着小花盆从卧室出来，正见周峭在厨房里做早饭，动作极为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