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炼心魔曲10(2 / 2)
佟雪非常愤怒,可又不敢发作,只是叫道:
“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燕元澜朗声道:
“我还要请见杨庄主,请她将我师妹及穆大哥释回,恢复他们的功力!”
佟雪面有难色道:
“师父现在不见人!”
燕元澜岸然地道:
“不见也得见,燕某先是以礼相请,庄主若是执意不出,燕某只好强行进去,自动求见了!”
佟雪急了道:
“你敢!”
燕元澜跨前一步凛然道:
“我有什么不敢!杨庄主假若再不出来,燕某一定言出必行,看谁拦得住!”
说着就要往里闯,佟雪花容失色,拦在楼口道:
“师父正在疗伤,你不能进去!”
燕元澜笑道:
“我不是去打架,庄主只要跟我谈几句话就行了!”
佟雪看他又逼上来,急得又叫道:
“师父没有穿衣服,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进去……”
燕元澜初是一怔,继而大笑道:
“弱柳别庄的女子要是穿了衣服见人,那才真的笑话呢。你躲开些,我不愿跟你冲突,你也不是对手!”
佟雪急得眼泪直流,突然叫道:
“姓燕的,你满口胡说,我们也许是不要脸,可是我师父冰清玉洁之体,说起来还是你的长辈,你敢如此对她!”
燕元澜略觉一怔,脚下略顿,忽而人影一飘,杨清的身形已站在佟雪之后,冷冷地道:
“雪儿,你走开!”
佟雪闻声走开一边,燕元谰却臊得满脸飞红。
原来杨清果真是仅披着一袭薄纱,只有手中拿着一柄玉尺,长有三尺,色作淡青,满脸俱是杀气!
她面容虽然瘦削,身躯却十分丰满,骨肉均匀,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尤其是两条玉腿,修长而美艳。
虽是徐娘之年,动人处不下少女。
佟雪在旁泣声道:
“师父!你怎么……”
杨清的瘦脸上毫无表情,漠然地道:
“说什么?我要是不这样出来,他还以为你在说谎,弱柳别庄的名声,虽然比不上北鹤一代名侠,可是也没有虚言胡语之辈!”
燕元澜嗫嚅地道:
“庄主请恕罪,在下自承莽撞……”
杨清仍是冷冷地道:
“没关系,你年纪虽青,在女人堆中阅历倒是不少,因此我这四十几年来未曾示人的身体,倒要请你评价一番!”
燕元谰被她犀利的言词窘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不敢仰望,畅清却毫不放松地紧逼着道:
“抬起头来!”
这四个字含有无比的力量,燕元澜果然将头抬了起来,望着她痴痴的发怔,杨清哼了一声道:
“我长得如何?”
燕元澜讷讷地道:
“庄主号称西子,美名早闻人间……”
杨清冷笑道:
“我不是聋子,西子上冠一瘦字,那是说我长得瘦,我问你,我瘦吗?真的瘦得如大家所言吗?”
燕元澜实在弄不清她的目的所在,只好低低地道:
“世上但见庄主之姿容,西子称为美誉,瘦宇也还得当!”
杨清点点头道:
“这话不失公允,但是你比人看得多一点,你觉得我瘦吗?”
燕元澜摇头道:
“庄主不瘦,丰腴无骨,堪称天人!”
佟雪怒声道;
“你凭什么资格评论我师父!”
杨清阻止道:
“不!他有资格,能抗过炼心魔曲的男子,够资格评判天下的女人,因为他不以色欲为眼光!”
佟雪默然噤口,燕元澜赧然道:
“庄主盛誉,愧不敢当……”
杨清一抬手道:
“别客气,我倒想问你是什么力量使你能抗过蚀心魔曲的,据我所知,此曲自谱成以后,从未失效过!”
燕元澜纵然不愿意,也只得答道:
“在下并无此能,先前也曾为魔曲所惑……”
杨清道:
“不错!听雨儿说你开始时与别的男子无异!”
燕元澜红着脸道:
“是的!我本是血肉之躯,照样有七情六欲,只是到了后来,我听见有人叫我燕子,使我觉醒过来……”
杨清不信地道;
“那两个字有这么大的力量?”
燕元澜低声道:
“不错!那名字曾由一位纯情的女子叫过我,在我心那个名字的意义与印象都非常深刻!”
杨清仍不信地道:
“一声纯情的呼唤,能抵过魔曲的幻境?”
燕元澜坚定地道:
“是的!纯真的感情是一种至上的力量!”
杨清想了一下道:
“你看过我的笔记了?”
燕元澜红着脸道:
“为了想得知黑森林之秘,在下斗胆私阅过……”
杨清脸色微动地道:
“你认为我的感情够真诚吗?”
燕元澜道:
“发自肺腑,诚而弥切,感人至深!”
杨清瞋目大呼道:
“那为什么动不了他的心!”
燕元澜为难地道:
“在下甚难置喙!”
杨清道:
“不要紧!你说说看。”
燕元澜略加思索才道:
“庄主情可动人,但不够坚!”
杨清怒声道:
“胡说,我指天矢日,海枯石烂不易,一直至今……”
燕元澜徐徐道:
“在下不是此意,庄主既然此情不移。应该一本初衷,柔心相向,永矢勿渝,定可使金石为穿!”
杨清怒叫道:
“我几时变过心了!”
燕元澜道:
“庄主心未变,情已非,你对谷师叔的感情不再是绵绵的爱,而是熊熊的恨,恨之所至,反以杀戮为乐……”
杨清怒上面色厉声叫道:
“混账!你多大了,还配教我谈爱情!”
燕元澜轻柔地道:
“在下一得之愚,听不听在乎庄主!”
杨清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低得只有用自己才可以听见的声音,轻轻地道:
“也许我是错了……”
忽而她将牙一咬,恨恨地道:
“错也要错到底,我跟他作对定了!”
燕元澜长叹一声道:
“庄主一念之误,抱恨数十载,怎么还想不透!”
杨清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道:
“我想是想透了,只是为时已晚……”
燕澜道:
“不!感情上没有晚这个字,何况庄主芳容忧昔……”
杨清瞪着他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燕元澜摇摇头,杨清又道:
“弱柳别庄没有男子能活着出门,你能通过炼心魔曲,总算不是凡骨,我特别破例,你现在走吧!”
燕元澜摇头道:
“不!在下还有小事未了!”
杨清一竖眉毛道:
“要是为着你师妹跟那个姓穆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他们在这儿很好,而且我留着他们有用!”
燕元澜道:
“什么用?”
杨清道:
“我留着他们等两个人!”
燕元澜道:
“什么人呢?”
杨清不耐烦地道;
“谷中兰来了我放那女孩子,白素卿来了我放她外孙!”
燕元澜怔下一怔,突然倔强地道:
“不行!纪湄是我师妹,穆如春是我义兄,我不知道也罢了,既然知道他们在此,决不独自离去!”
杨清冷冷地道:
“小子!今天我对你容忍够了,别以为我真怕你!”
燕元澜抗声道:
“在下不要庄主怕我,只要师妹与穆大哥无恙而归!”
杨清的脸上倏起杀意,厉声道:
“小子!你一定要找死也行,你拔剑吧!”
燕元澜坦然道:
“在下不想得罪庄主,所以先讲在前面,我此刻腰中所悬穆大哥的昆吾宝剑,功可断金截铁,锋利无比!”
杨清赫赫尖笑道:
“你吓不了我,这柄长剑我若有意,早就收起来了,你到过骨塔,应知那里面不乏利器,我从未看在眼里!”
燕元澜微感愕然,目视她手中的玉尺。
杨清将手一举道:
“小子!你认识这个吗?”
燕元澜道;
“我不认识!”
杨清冷笑道:
“这是玄元玉尺,发时威力无穷,长短昆吾青白杖,比起它可差得多了,小子,你拔剑纳命吧!”
忽而展开手中的玉尺,盖天彻地,朝他的头上罩将下来!
燕元澜斜身避开尺影,然后一举手中长剑道:
“你再要如此不顾身份,燕某长剑就不再容情了!”
杨清将玉尺—摆,厉声叫道;
“小辈,今天有你就没有我!”
叫声中尺尖对准他的肋下点来,燕元澜平剑一封,叮然作响,震得剑身直颤,尺化“玉带围腰”,又扫将过来。
燕元澜吐气开声,一剑横削出去,昆吾的利芒恰好迎着玉尺的中段,呛然响后,激起一溜火花。
燕元澜但觉手中一震,才知杨清的腕力甚强,她手中的玉尺亦非凡品,居然能挡住昆吾剑的利刃而无所伤,可是他的长剑却是穆如春之物,生怕有所损毁,连忙退过一旁察看。
杨清冷哼一声道:
“别看了,这一招我没有使上全力,因此你那把破剑还可保留无恙,下一招就有你好看的了!”
燕元澜见剑锋完好无恙,心中略定,然而对杨清的话也不敢忽视,她的那柄五尺光华晶莹,在硬拼一招后,不但不见减损,好似更灿烂了一点。
杨清举尺迎头又压了下来,这次燕元澜心存顾忌,不敢以剑锋相接,翻腕以剑叶平封出去。
如是相持约十余招,双方俱无胜负,然而在长发飘扬之际,燕元澜发现杨清脸色阴沉的笑意愈来愈深,不禁在心中嘀咕起来。
“她并未占上风,高兴些什么呢……”
暗自盘算中,杨清又是一尺袭来,燕元澜挡了开去,剑尺文接声后,杨清居然笑出了声音!
燕元澜心中的狐疑更深了,目光一瞥手中的长剑,不禁大惊失色,也明白了杨清得意的原因。
昆吾长剑上原来有三尺许的锋芒,现在只剩下一尺来长,显得黯然失色,反之杨清的玉尺,却更加光华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