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住侯府 相亲谢二（1 / 2）
第二日，一行人乘坐马车从苏河城离开，驶往上京。几日舟车劳顿后，他们终于抵达。
上京，天子脚下，龙虎之地。
淮龄掀开车帘，向外探望，周遭喧闹的街景。
市集街道两侧店肆林立，楼阁高矗，往来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路过的书肆有的竟是废弃寺庙改造的，保留寺庙外观的情况下，又重新装潢了门面，看起来又新又旧。
书肆每过一会儿，便会走出一个面容斯文、衣着朴素的书生，他们总是边走边翻阅着手中的新书。
头扎汗巾、身材干瘦的老公公推着馄饨车穿梭在街头巷尾，时不时被叫住，为驻足的食客做上两碗便宜好吃的生烫肉馄饨。
还有许多贩卖香火、佛像器皿的香火店。往往这类香火店还经营着如“刮吉彩”的即买即兑的彩票业务，吸引了不少市井之徒围坐在店前刮吉彩，不时发出一片极富感染力的欢呼，引得行人侧目。
这就是上京吗？
淮龄收回目光，抑住心中的玩心和讶喜之情。马车进入平康坊，道路变得平坦整齐，两侧绿荫林立，四周变得安静下来。
忠平侯府，陈老夫人携家仆已经在侯府大门前等候多时了。
她年轻时只是一个农妇，后来大儿子争气做了侯爷，自己也成了侯爷的母亲，可以在这偌大的侯府颐享天年。
不料，最为疼爱的二儿子如今又身陷囹圄。
一行人下了马车。简单的寒暄过后，陈元搀扶起满头银发、身形臃肿的陈老夫人往里走。林冬跟在淮龄身旁。
进到屋里，陈元向老夫人介绍：“她叫淮龄，是我的义女。她的父母亡故，由我抚养长大。”
“这姑娘生得真美，上前让老身好好瞧瞧！”看清淮龄的容貌后，陈老夫人的眼睛亮了亮，心里不由得盘算起什么。
这姑娘年纪尚小，便已看得出日后的倾城之姿。怎么看，都是几十年才出一个的美人，她父母的相貌又该有多美。
陈老夫人依依不舍地松开淮龄的手，又看向另一位中年女子。
林冬穿了一身苍艾颜色的衣裙，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有些老气横秋。梳着盘发，一丝不苟，腰间悬挂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长柱形黑石。
在子合朝，女子在腰间佩戴黑石象征着终身不婚。
没等陈元开口，林冬不卑不亢地上前给老夫人请安：“婢女名叫林冬，平日侍候淮龄主子起居生活。”
陈老夫人愣了一下，说了两句好好，让自己身旁的王嬷嬷，领着这两位下去安置了。
等到屋内只有陈元时，陈老夫人才试探地问道：“大儿，你弟弟在狱中，你还没去探过吧....”
“母亲请放心。我既然回来了，定是会妥善处理此事。”
陈老夫人嘴唇蠕动了两下，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还想出言，察觉到陈元一脸不置可否，还是咽下了。
陈老夫人来回搓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金戒指，冒出一句：“你那个义女，许人家了吗？”
陈元脸色一滞，将茶杯搁在桌上：“母亲，您还是不要打淮龄婚嫁的主意为好。”
“做长辈的，问都问不得了？工部谢侍郎府上的二公子还没娶妻，不如让他们见见。说不定就看对眼了，一桩姻缘就成了嘛！对你弟弟往后的仕途也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娶了个没根没底的女人回来当正妻，底子薄着呢！”老夫人絮絮叨叨。
陈元仍在思索谢侍郎的二公子是谁，恍然想起来，“那个不良于行的谢二？他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这有什么关系！人家出门坐轿又不用走路。重要的是，他爹是谢侍郎！”
“母亲，这事莫要再提。淮龄的亲事，您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陈元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陈老夫人唰地站起来，不死心地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哪有她自己做主的理呀！大儿，你要去哪？”
忠平侯府的后花园树影婆娑，枝头的桃花烂漫。淮龄的房间有一扇恰好能赏到花景的宽窗。
她想起，自己答应过秦峪要给他写信，于是让婢女拿来笔墨纸砚。微风吹过，枝头的桃花颤颤巍巍地飘进淮龄的窗里，落在纸边。
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
“上京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自从回到上京后，淮龄一连几日都没见着陈元的身影。想必是为了陈文的事情，四处奔走调查。
这日，忠平侯府里的王嬷嬷，让她去谢府送蔬果。
陈老夫人喜欢在侯府种些无污染的蔬菜瓜果，平时也会送些到交好的府上。谢老夫人与其有几分交情。
但为什么让她一个路都不熟的人去送，这件事就很可疑。不过淮龄还是领着仆人去了。
谢家二郎，谢舟之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从此不良于行，只能坐轮椅或是轿辇。谢家老夫人为孙子的婚事不知发了多少愁。
谢舟之自知身残，觉着一人清闲自在，不愿说婚。这次听说谢老夫人又要为他引见忠平侯府的陈老夫人的孙女。
心中不免厌烦。
谢二心想，陈老夫人粗鄙市侩，总是送些不值钱的蔬果来讨好奶奶。她的侄女怕也是小家子气的乡野村妇。如此一想，更是不想见了。
恰好镇北王世子与谢二交好，近日住在府上。于是，谢二想让世子帮他个忙。
子合珩京刚开始拒绝了，但谢二答应把家中珍藏的孤本《兵法集注》送他。收下《兵法集注》的子合珩京想着，三言两语打发了。
就帮这个忙。
这边，前厅的淮龄，看着谢府的小厮拿着蔬果下去，正要重新戴上帷帽离去，却被叫住。
“小姐请慢。请随奴婢来。”婢女一边为淮龄引路，一边解释着：“老夫人吩咐过，若是忠平侯府的小姐来了，要与二公子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