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赌坊初遇姜冶白(2 / 2)

老夫人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文又紧紧握起二夫人的双手,脸上抑不住的柔情,“夫人,我回来了。”

二夫人今日又换了一套洋红的刺绣素锦裙,此时也忍不住哭了又笑,“夫君,你吓死我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呀?”

老夫人的脸色又不可抑制地垮了下去。

“大哥呢?这次多亏了大哥。”陈文环顾四周见陈元不在,询问道。

老夫人说,“今早被皇上召进宫了。”

陈元一早进宫了,侯府上上下下都为陈文回府忙活着。此时不出去玩,何时出去。

淮龄轻轻松松翻墙出去,左逛逛,右瞧瞧。上京果然是要比苏河城要繁华许多,好多吃的用的都是她过去不曾见到的。

她路过各式各样的绸缎铺、胭脂铺、面馆、酒楼,最后驻足在一家赌坊前。

这是一座三层楼阁,修得华丽精致,上面缀着金色铜钱样式的灯笼。苏河城见不到这样盛大的赌坊,淮龄怀着好奇之心走了进去。里面人山人海,庄家们吆喝着“买定离手”。

子合朝民风宽松,对男女并不过度设防。女子除了不能参与科举取士,平日里出行与男子无异。

第一层开设的是庄家摇骰,供平民百姓玩乐,在这一层所换取的筹码价值也是最小的。站在这桌前赌博的,几乎都是些贩夫走卒,游手好闲之辈。

淮龄走上了第二层,第二层开设了一些分桌,并且可以坐着赌博。

且有一两张赌桌上坐着都是妇人,周边摆放着茶水。除了庄家摇骰,还有开设投壶,打牌九,叶子牌。第三层只供贵宾赌博,今日被赌坊的掌柜包场了。

淮龄于是就留在第二层转悠。

一个小厮上前提示淮龄,“客人,如果要兑换赌筹,请去前面左转。”

淮龄点头道谢,于是去换了二十两的筹码。她先去玩了两把投壶,投壶对寻常人来说是极凭运气的事。但对自幼学武的淮龄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第一把压二十两,第二把压四十两。两把投壶结束,她身上就有了八十两的筹码。

怪不得人人都爱赌,这钱来得未免太容易了些。

淮龄随随便便就投中了两把,看管投壶的小厮顿时目瞪口呆,生怕她接着玩下去该如何收场。还好淮龄只玩了两把,觉着没难度就走了。

她四处转悠,很快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姜冶白。

他穿着一身金丝刺绣的白缎衣服,脖子上挂着一长串价值不菲的黄金雕琢而成的铜钱项链,衣袖随意挽了起来,手边堆了有一小堵土墙的筹码。

右手边还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举着一幅招财进宝的神像挂图站在那儿。

那张大圆桌只有三个客人,另外两个中年男子不是正襟危坐,就是全神贯注,每次下注都慎重无比。只有姜冶白下注仿佛是在决定今天吃什么,随意地很。

不过他下注随意,开盅倒是很激动。

赢了钱他就合手拜拜神像挂图,输了钱就苦着脸,但手上不停歇,还要接着下下一把注。

淮龄默默转悠到他身后,双手抱在胸前,观摩了许久。看着他的赌筹,从一堵土墙变成一个小土堆,不久后小土堆也快要变为平地。

淮龄一脸黑线,这人的赌技有没有这么烂啊。

“你为什么总是押玄武?玄武没有赢面。”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姜冶白听到身后有人讲话,转过头来,见是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女。

他不客气地回应道:“小爷乐意,管得着吗你!”

“压朱雀。把你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去。”淮龄并不生气,继续说。

他心中暗暗嘲讽,你说朱雀就朱雀啊。

怎么?

你是赌神?

姜冶白压了白虎。

庄家开盅,是朱雀在上。

少年脊背僵了僵,苦着脸看着自己压在白虎上的筹码被拿走,手中如今只剩十个了。

庄家见姜冶白迟迟不下注,问道:“姜冶公子,还下注吗?”

“你姓姜冶?”淮龄顿了顿,又问道。

姜冶白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

淮龄把剑搁在桌边,拉了个椅子,在少年的身旁坐下。

姜冶白瞅了一眼,“你干嘛?”

“我可以帮你把钱赢回来。”淮龄摊开一只手。

姜冶白说着,“输了你要赔我。”

把手中仅剩的几个筹码塞给淮龄。

接下来,淮龄每局开始先略微思索,然后把所有筹码押上去,偶尔输一两把小的。

一个时辰过去,少年的筹码就全都回来了。姜冶白诧异地凑到淮龄旁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恨不得把她面前的骰盅盯出个窟窿来。

最后一把,淮龄押了玄武。

庄家开了盅,玄武在上。

淮龄耸了耸肩,淡淡地抬眼看向姜冶白,似乎在说不用谢。她一个筹码也没要,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了。

没意思。

庄家见这下注如有神助的姑娘终于走了,又问望着少年,“姜冶公子,还下注吗?”

“不玩了!收工。”

姜冶白撇撇嘴,把脖子上的黄金铜钱项链取下来,随意地挂到身后的小厮身上,起身下楼。

“好嘞,公子。”元子麻溜地卷起神像挂图,然后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黄金铜钱项链放进随身携带的木箱里。

他收拾好,又叫来管事的,帮他清点筹码,最后兑换回一袋银子。清点完事后,才追上靠在赌坊门外发呆的姜冶白。

元子以为姜冶白是郁闷了,安慰道:“那姑娘只是运气好。”

姜冶白才不是计较钱的事呢,他自顾自地嘀咕着:“什么时候小爷我也能这么威风一回.......”

元子“啊”了一声,又劝道:“公子,咱们最近还是别顾着玩了吧。过几日稷下院便要进行内外院考试了。”

“臭元子,你一说我更烦了!有什么好考的!反正老头也不会让墨三大师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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