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内外院考试(2 / 2)

姜冶白从墨三的考室出来,碰到蹲在路边对着花草发呆的淮龄。

“你怎么在这蹲着?范夫子那儿也去过了?”说完,姜冶白也蹲下了。

“嗯。”淮龄顿了顿,“但被范膺大学士赶出来了。”

姜冶白拿着狗尾巴草指着淮龄,嘲笑,“你说什么了?他竟然把你赶出来了!”

淮龄认真地回忆道:“最后他问我什么来着.....”

“反正我就说那就都杀了之类的....然后夫子就很生气,让我出去。”

姜冶白不可置信,“你敢在他面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你不知道范夫子是最提倡‘仁’的吗?他没拿书砸你就算好的了。”

“他砸了。”淮龄平静地说,“不过我躲开了。”

姜冶白扶额,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淮龄所料,李慎最终选择了她。但没想到,范膺也选了她。她以为范夫子那么生气,定是不会选她的。

这不给自己找气受吗?

何况不是说一师一徒制吗,怎么到她这就变成两师一徒了。

后来姜冶白告诉她,李慎和范膺在院长那儿差点打起来,两个人都想要淮龄做徒弟。

再三劝说无果,院长只好让他们两位都做淮龄的师父。

淮龄腹诽,她这个大活人整日在稷下院呆着。

怎么就没人问过她的意见.....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范膺和李慎一直都不对付。也不全是为了你。”姜冶白安慰道。

接着姜冶白向她抱怨,自己被姜冶石收去学卜算了。明明墨三大师在考试时对自己颇为青睐,最后却没选他。肯定是他老爹在背后暗箱操作。姜冶家族以卜算传承,上通天地,下通鬼神。

姜冶白他老爹不可能让他放弃卜算去做木工。

是的。

在姜冶家族的长辈眼里,墨三的机关术和发明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姜冶白打探消息的能力实在是一流。从哪位学生被大学士骂了,到今年的内院弟子名单他都知道。教授商学的赵禄收了户部侍郎的儿子。

西夜柏玉被西夜青院长收为关门弟子。

西夜青是西夜柏玉的姑母。

教授兵学的边韶大学士收了镇北王世子。

教农学的张垚今年收了一位世家小姐。往日张垚门下大多只有男子报考,少有女子愿意投到张垚门下。因为学农,要下田地,要风吹日晒。

教诗文的柳水儿收了一个从科考转过来的举子。

姜冶白的梦中情师,墨三大师的关门弟子是西夜绪。

西夜绪是西夜家族的旁支。

辽国大学士靼达收了南芳县主做关门弟子。

靼达深目高鼻,年轻时是个自由的旅行家。

一路游山玩水来到子合帝国,后来爱上了一位在稷下院的教书女先生,便妇唱夫随,留在此处教书,再也没有离开或者回去。

靼达平日里为学生讲些天下各地的风土人情,游记故事。他热情风趣,说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常常给学生们唱故乡的歌曲和舞蹈。

最后就是淮龄独占了李慎与范膺,这两位大学士的名额。

范膺少时便至儒学于大成,有美名。

但仕途不顺,惨遭多次贬谪,从先帝到如今的子合维清,他都不曾被真正重用。即便是要用他,也是将他作为一个模范榜样的展示品,不曾给他过实权。

即便颠沛流离,小人诋毁,范膺仍旧默默承受,不改其志。

最后一次被召见时,他仍坚信皇上是要重新启用他。

直到皇上问了一些有关鬼神的问题。

这一刻,范膺终于死心了。

君臣一梦,自古空名。

子曰: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范膺想明白了。

于是来到了稷下院教书,落得清净。

李慎是元华朝的谋士,做事论道讲求谋略,不讲道德。

常说一些离经叛道之言,不畏人言。

至于姜冶白,他的三叔公姜冶石也是天下第一流的卜算家。

内院弟子的名单出来后,稷下院的学生们纷纷打听起这位名叫‘淮龄’的学生。她竟然能让李慎和范膺把这年的关门弟子名额都给了她。范膺可是三年没有收徒了。

那半个月,淮龄和姜冶白只要出现稷下院中。总有人在他们身后窃窃私语,或者围着他们打转攀谈。姜冶白倒是非常享受这种被视为焦点的感觉,但淮龄受不了。

遇到这种情况,姜冶白这个家伙要是拖拖拉拉地不走,淮龄就会扔下他自己走掉。这时候,姜冶白就会大叫着淮龄的名字追上来,吸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

后来,淮龄就很少出现稷下院的公众场合。

一是课业繁忙。

二是不想跟姜冶白一起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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