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言霸凌 比你更狠(2 / 2)
众人噤声,皆后退,不敢上前。
自此,关于淮龄身世的流言就逐渐消散了,很少被提起。甚至,大家会刻意回避淮龄这个人。
这节课的内容是教大家练习使用弓箭。
“练习射箭的第一要义,便是不要将弓箭对准你的同窗。”边韶皱着眉头环视了一遍周围的学生,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淮龄身上,“第二要义是不放空箭。”
边韶四十出头,身形挺拔。
“那第三要义呢?”底下一个学生插嘴道。
“没有第三要义。现在你们去拿上弓箭,我来教你们用箭的姿势。”边韶沉声答道。
西夜绪下课后,便独自去重华阁找西夜青。重华阁是稷下院院长平时处理事务,接待宾客还有寝居之地。重华阁外,一群学生正在门口静坐。
西夜绪走到那群学生面前,明知故问:“你们为何不去上课?”
“我们在向院长施压,让淮龄退出稷下院!”一个女学生答道。
西夜绪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对方额上的薄汗,面露心疼:“你们回去吧。我会替姑母转达的。”
女学生受宠若惊,“绪儿,你真好。我都忘了院长是你姑母。”
“不过其实....淮龄也没有什么过错....”西夜绪其实心里恨不得淮龄立刻滚出稷下院。
“绪儿,不必再为她说情了。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更何况你呢?淮龄的出身,做你的侍女都不配!”对方为西夜绪打抱不平。
西夜绪莞尔一笑不再多说,走进了重华阁。
稷下院的院长西夜青正伏案处理公务,见西夜绪站在门口,抬头问道:“绪儿怎么来了?”
“姑母,我进来时看到一群学生在外面静坐。”西夜绪走近。
“他们爱坐就在那坐着,缺课多了就会被清出稷下院。”西夜青又低头继续看案卷,“还有,在稷下院我是院长,不是你的姑母。”
“明白了,”西夜绪咬了咬下嘴唇,“院长。”
“有事吗?”
“稷下院立院之初,本就是为官宦子弟所设。我听闻淮龄根本不是忠平侯的亲生女儿。为什么院长还允许她入学?她今日还在边韶大学士的课上,妄图用弓箭射伤太常丞家的公子。这般顽劣之人,如何留得?“西夜绪皱着眉,忍不住带了一丝质问。
西夜青一言不发。她就这么抬头盯着西夜绪,把西夜绪盯得内心发毛。
“依你说,这淮龄不过是忠平侯的养女。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稷下院的遴选名单之上呢?又是怎么被李慎和范膺选作关门弟子的呢?”西夜青停下笔,眼神如一把利剑直指站在面前的西夜绪。
西夜绪眼神不由躲闪,分辩道:“肯定是忠平侯收买了......”
“这遴选名单是宫里定下来的。我劝你收起那些心思。”
这个侄女她太了解了。
西夜青一眼看破西夜绪在想什么。外人只看得到西夜绪的出身容貌仪态。但她却知道这个侄女从小被人捧得找不到北。
“下去吧。说话做事要动脑子。”
“是。”西夜绪不甘心地退下,绕道离开了重华阁。西夜绪回到自己的房舍,沉着脸用剪刀把刚刚给人擦汗的手帕剪成破布。
姜冶白没去上课,却在当日晚上就能将淮龄用弓箭射太常丞王大人的公子的事情倒背如流,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
即便是那几个公子射箭伤人在前,所有人在转述时还是不约而同地省去了前半段,只重点描绘淮龄是如何欺负王公子的。这样一来,大家对淮龄又多了几分畏惧。
这也倒合了淮龄的意。
姜冶白来找淮龄时,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淮龄在看帝国的疆域图。
“你还好吧?”姜冶白趴在案前问道。
“我很好。”
“捧高踩低,恃强凌弱是稷下院的常态。外人都只能看到这座学府百年来出了多少文人墨客、武将名臣。其实,霸凌才是我们稷下院不变的传统。”姜冶白随口说道。
“他们不过就是些乳臭未干、欺软怕硬的家伙,要真有个人跟他们持刀斗狠,便都退怯了。”淮龄平静地说,她轻抚着画图上辽阔的疆域。
“但就是这些人,未来将会成为子合朝的中流砥柱,占据着八成的财富与土地。”姜冶白又开始把玩着淮龄房中的象棋,“对了,小爷过两日带你去打牌。去不去?”
淮龄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没兴趣。”
姜冶白眉头一皱,他跑到淮龄身边,像小孩子般摇晃着她的肩膀,哀嚎道:“去嘛去嘛。淮龄!!他们要玩叶子戏。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松手,松手!”淮龄投降,“我去。”
姜冶白乖乖松开手臂,又回到自己位置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