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莲（1 / 2）

匆忙把捡起的枪背在背上，陈言又在队员身上熟练地摸索了一阵。

直到又摸出几个填满子弹的弹夹，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女孩朝外走去。

二人在漆黑的城市废墟中边走边藏，直到走到稍微有点光亮的地方，他才发现女孩不仅手里握着把漆黑的匕首，背上还背着一把黑色握柄的长刀。

修长的弯曲刀鞘在月光下只是一道黑影，似乎与女孩矫健的身姿融为了一体。

她的装备和身手，让陈言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还是黑市的打手，长刀和匕首是他必备的武器。

凭借过人的搏斗天赋，和比普通人强上一些的经营头脑，他一步步成为那群亡命徒中的重要人物。

不过末世人的命运通常都不会一帆风顺。

一次与其他城邦的拾荒者们在遗迹里的火并之后，他的手脚都受了重创。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他也无法再从事这种刀口舔血的工作了。

还好黑市的老大很看重往日的情谊，把他介绍给了乌尔城主，这才谋到个酒保的职位。

由于手脚旧伤的限制，他自从当了酒保之后，也就不再使用刀剑，而是换成了一支改装的连发猎枪。

枪是城主送给他的礼物，不过他从来没用过。

酒保对他来说不过是份闲职。

在酒吧这种只见怒气不见血气的地方，他只需要借城主之名就能镇住大部分的酒吧冲突。

实在按压不住的，他才会把猎枪往吧台一砸。

没人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不会在酒吧开枪，也从来没人看到过他开枪。但他能用那把猎枪，把任何胆敢在酒吧里造次的刺头给揍得跪地求饶。

虽然当酒保的日子轻松愉快，又有大笔金钱进账，但他还是会怀念以前拔刀收刀，然后收获战利品的时光。

他的本性其实是渴望战斗的。

一场势均力敌，但是又不拖泥带水、淋漓尽致的冷兵器战斗，始终都是他深埋心底的渴望和追求。

但讽刺的是，让他彻底退出打手这一行的，却是拾荒者们的枪里打出来的铅弹。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这两句格言的出处已无可考，但却能准确描述现实和他内心的冲突。

握紧手中女孩给他的长刀，他不由陷入了上述的回忆。但周围愈加密集的枪声和喊叫声很快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作为曾经的“城邦人”，他很清楚这是卫队不定期的例行公事。

他们在遗迹外围简单扫荡一圈的目的，除了立威，也会顺便收集一些废旧金属等材料作为“战利品”带回城邦。

这些收集而来的材料通常会流进黑市，为卫队赚取一些额外收入。

不过对方今天的行动似乎有些过于深入了。

虽然他和女孩此刻身处的位置已经是丧尸们的地盘，但周围的枪声、脚步声和咒骂声，似乎预示着对方的目的地远不止于此。

“握好你的刀，跟紧我！”女孩转过头瞟了他一眼，随后回头，弯着腰快步穿过了面前枯草丛生的街道。

陈言闻言赶紧跟上。

二人穿过了街道，又顺着一条湿漉的小道拐到了另一处废墟附近。

女孩转过头示意他打灯，陈言赶紧从背后取下枪，打开了枪口的手电筒。

“不必考虑我的视线，这个灯是为你自己打的。进去之后有很多丧尸，你注意不要惊慌害怕，或者叫喊。”

“什么？”

“这些丧尸是我们的人。”

“什么！？”

陈言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想起那十几个列成罗马式方阵的丧尸军团，他也就不再多嘴了。

女孩推开一扇虚掩的铁门，走了进去。

陈言也跟着抬着枪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一股浓烈的恶臭夹杂着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去，陈言差点把手里的枪和长刀同时掉在地上。不过还好，只是枪掉在地上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借着漫射在房间里的微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走在前面的女孩也是浑身一抖。

接下来的场面非常混乱。

女孩赶紧掉头冲出门外，路过陈言的时候，顺手给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