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莲（2 / 2）

陈言也顾不得挨了打又丢了枪，也赶紧跟着女孩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的声声空旷的低吼或咆哮，此刻成了某个赛跑比赛现场的出发哨音。两个黑影在黑暗中疾驰，虽然女孩偶有回头看他，但脚下的速度并没有放慢。

这场比赛最后结束在遗迹外围不远处的某个荒坡上。这里和城邦秩序卫队侵入的方向相反，所以暂时是安全的。

“刚才那一耳光，对不起。”女孩喘着气，躬身道了个歉，“不过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用这把刀。”

“你这......”陈言忽然有一种大龄老虎被拔了牙的感觉，一时搭不上话。

这小妮子，换成老子以前，也就是两刀的事。

他暗自想着，却又觉得对不起别人，好歹对方救了自己两次，怎么还有脸冒出来砍死对方的想法？

“‘王’近期应该不会来见你了。这个地方，我们也待不下去了。”女孩突然道，“我的族人应该也都四散逃走了。”

“那怎么办，我们是要去其他地方和他们汇合吗？”

“不会汇合。除了‘王’以外，我们没有固定的族人，如果走散就只能独自流浪。”女孩表情平静，“直到死去，或者找到其他新的族人。”

“那些丧尸，你不是说是你们的‘人’吗，为什么你还要带着我跑？”

“那是因为‘王’赐予我们的气味，那些丧尸才将我们视为了同类。但你不是，你没有气味，我只能带着你逃开。”

“好吧。”这个答案虽然不能让陈言完全满意，但也足够让他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按照女孩的说法，他们两人现在只能选择流浪。

但他现在在女孩眼中与累赘无异，对方会带上自己吗？

“别担心我会抛弃你，你是‘王’最看重的客人，我会确保你的安全。”女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前提是不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

“明白了。”陈言有口难言，只能答应下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他又问道。

“去你来的地方。”女孩收起匕首，盘腿坐在了地上。

“我来的地方？乌尔？怎么可能？我不回去！”陈言小声嚷嚷起来，但是又被女孩的目光把剩下的话逼了回去。

“去那座城邦，直到‘王’召唤我们为止。”

“为什么要去那里等？”

“荒原上，我一个人保不住你。但是在那个小城里，我能保你性命。”

千万豪言壮语在心里升起又落下，陈言最终还是接受了女孩的建议。

“那就这么办！”他说完也跟着坐了下来。

但他不会盘腿，只能曲着膝盖抱着小腿坐在斜坡上。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为什么？”

“只有你们才会在黑夜里安眠。我的办法，需要借助黑夜的力量。”

去而复返，在末世是一个宝贵的词汇。尤其对于他这样的“诱饵”来说，这是在幻觉里都不敢出现的四个字。

但是今夜过后，这种观念也许就要变一变了。

高强度的紧张之后，一阵惬意突如其来，陈言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你有名字吗？”

“掠夺者，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不是，我是问你自己的名字......你的代号之类的。”

“哦，我叫莲。”

“莲？”

“‘王’说这是一种花的名字。‘王’的祖母的名字里也有这个字。”

“我好像听过。他们说在埃利都，有人会种这种花。”

“你叫什么？”

“我叫陈言，你也可以叫我的外号‘酒保’。”

莲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

“要出发了吗？”陈言抬起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