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探消息(2 / 2)

闻言,老鸨脸上的面容便有些僵硬,扯着笑试探着问道:“爷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沈昭悠笑着往里走,道:“你不懂没关系,你家主子懂便是,你只管实话告诉他。”

老鸨寻摸不着她的来意,暗地里向一旁站着的龟奴使了个眼色,又笑着向前,让人将沈昭悠带进去。

沈昭悠唤了几个姑娘,叫了一桌子酒菜,倚着椅背翘着腿,听着丝竹之声,莺莺燕燕娇声细语,放在桌上的手指轻点,倒像个风月场所的老手,惬意得很。

这些姑娘们惯会看人,说话又好听,见沈昭悠眼神端正,既不口花花,也不对她们动手动脚,便左右上前哄她喝酒,沈昭悠喝了几杯,又与她们闲聊,她们整日里迎来送往,遇的人多,便捡了能说的说,那些不能说的便是守口如瓶,如此下来众人也都算得上尽兴。

直至深夜,沈昭悠才等到她要等的人。她让姑娘们下去,又让人换了一桌酒菜,起身笑着对来人抱拳道:“在下于七,久闻赵爷大名,今日不告而来,还望赵爷大量。”

于七一听便是个假名,赵爷身后跟着几位身材高大的护卫,进门抱拳回礼后上下打量着沈昭悠,见这人并不起眼,看着是个温顺的,只他并不小瞧,请沈昭悠坐下后笑着试探道:“倒是没听过兄弟的名号,不知是那条道上的?”

赵爷明面上是烟花之地的老板,暗地里却是做了各种见不得人的买卖,手上也有好些条人命,明里暗里想要对付他的人不少,并不好相与,只不清楚沈昭悠来历,不知来者何意,这才挂了笑脸。

沈昭悠不惧他打量的眼神,推过去一张银票,笑着道:“多个朋友多条道,谁人不知这京城里赵爷的消息最是灵通,便是一道风吹向哪扇门都绕不过你的眼,今日冒然上门,不过是想来与赵爷做笔买卖。”

赵金双瞟了一眼银票,上面是个不错的金额,但越是这样他反倒越是谨慎,脑子里转了几个圈,若是说姓于的,他倒是认识几个,寻芳阁是销金窟,出手大方挥金如土的比比皆是,但是这个年岁的倒对不上号,他明面上寻芳阁的主子,背后却做的是贩卖各道消息的买卖,这事并不为大众人所知,于七能寻到这里倒也是本事,不知这人底细,须得小心为上,如此思量后,赵金双便道:“赵某不过是一介粗人,上不得高台盘,寻芳阁做的是迎来送往的买卖,自然是和气生财,于兄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昭悠笑道:“这便是赵爷自谦了,若赵爷还算上不得人物,旁人谁又算得上呢。”

赵金双心中有气,听了沈昭悠的奉承并不买账,冷笑一声,道:“若赵某人真像于爷所说的消息灵通,便不会不知于爷姓甚名谁了。”

赵金双不认识沈昭悠,沈昭悠却是知道他的,坊间流传,赵金双只认钱不认人,为人心狠手辣面善心黑,加之来寻芳阁的各式男人喝多了嘴上便没把门,多多少少会吐露旁人不知的消息,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惹上寻芳阁,那便是威胁利诱美色金钱棍棒齐上,直将人握在手心再难逃离。

沈昭悠道:“这便是于某的不是,于某是个藏头露尾的小人,只个人原因迫不得已,还望赵爷宽恕。”自个倒酒,连着喝了三杯,杯杯见底,将杯底亮给对方看,道:“于某在此给赵爷赔不是了。”

赵金双看着她,半晌后才哈哈大笑,道:“痛快,是个爽利人。”又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赵某在这片地还算能说得上几句话,于爷想要跟我做什么买卖?”

“既赵爷如此爽快,那于某便开门见山了,”沈昭悠微一沉吟,道:“赵爷可知上元节何处发生了血案?”

赵金双便看向身后一名护卫,那护卫上前半步抱拳道:“上元节人多热闹,摩擦出手见血的不少,便是寻芳阁也有客人为了抢姑娘大打出手的,这位爷说的是什么血案?”

沈昭悠想起沈昭远身上的伤,那是刀剑所伤,大乾对铁器管理严格,寻常人家没必要买武器,便道:“动了刀枪,只不知有没有闹出人命。”

那护卫愣了一下,犹豫着看向赵金双,赵金双挥挥手,那几人便出门去,顺便将门关上,沈昭悠眯了眯眼睛,问道:“赵爷是何意?”

赵金双将银票推回给沈昭悠,道:“赵某虽不才,手底下却是有不少兄弟跟着混饭吃,于爷这笔买卖,啧,烫手。”

听他这么一说,沈昭悠心道:“果然。”沈昭远先是不愿回沈家,在她似真似假的百般哀求之下亦不愿离开京城,身受重伤刚清醒便不顾一切要离开,种种迹象表明在他背后操控一切的人身份难测背景强大,且大到远超沈家的能力,沈昭远不愿,或者说不敢将沈家牵扯进来。

沈昭悠眉头一凝,问道:“赵爷的意思是……?”

赵金双道:“赵某能力低微,在这里靠着众位兄弟帮衬才勉强混口饭吃,可出了这一亩三分地,别人随手都能将我碾死。”

沈昭悠心下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往内城方向指了指,道,“内城?”

京城外城住的是普通百姓,或是如沈文礼一般的小官小吏,内城里大多便是王公大臣、钟鼎之家,以及三省六部各衙门,赵金双能在偌大的京城开着寻芳阁,且生意兴隆屹立不倒,背后不能说没有大人物撑腰,便是他都要对此三缄其口,沈昭悠心里更是担心沈昭远。

赵金双没有回答,只微微一笑,沈昭悠心里便明白了,从怀里又掏出两张银票,和着先前那张一起推向赵金双,笑着道:“还请赵爷行个方便。”

赵金双直直看着沈昭悠,微愠道:“于爷这是在为难赵某?”

沈昭悠连连叹息,摇首道:“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于某做了这池鱼,却还不知道是哪座城门出了事,躲都没地方躲,还请赵爷微微抬个手,不过是一句半句话罢了。”

赵金双脸色一沉,便是要叫人送客。

沈昭悠情知再难谈下去,便将几张银票推给赵金双,站起身道:“于某虽不是道上的人,却是懂得一星半点道上的规矩,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便是多谢赵爷,请!”

赵金双坐着不动如山,只道:“请!”

沈昭悠出了寻芳阁便觉着有人跟着她,心知肚明是赵金双派来的人,虽然三两下便将人甩脱,到底担心给沈家带去麻烦,便回了小宅院,宅院冰冷,她是个惫懒的,嫌生炭火麻烦,裹了被子便睡,被窝冰凉,将将到天明时才睡着。

赵金双在听人回禀说人跟丢时却是大怒,一巴掌将人牙齿打落几颗,冷声道:“想办法将这于七找出来,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眼神狠戾宛如淬毒。

只自是没有寻到半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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