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帮17(1 / 2)
酒肆自酿的米酒并不醉人,味道却好,沈昭逸临走前又带走一壶,另有一包炸得酥脆的小鱼干。
天上繁星点点,两人边闲聊边往家走,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沈昭逸烦恼道:“娘亲对苏姑娘有太多的误解和偏见,悠儿你同是女子,可有什么办法?”
沈昭悠道:“三哥莫不是忘了,我也曾劝过你的。”
沈昭逸诶诶两声,有些苦恼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虽然有点小钱,可这钱也算不得什么,我琢磨着做点什么营生,若做得好了,娘亲也不会太反对我与苏姑娘的事吧?”
沈昭悠禁不住笑起来,点点头道:“这倒是个法子,只不知苏家老大人可等得?”
沈昭逸便哀叹连连,垂头丧气走在沈昭悠旁边。
沈昭悠见得又一队巡城兵士匆匆由旁而过,两人尚未走过一条街,便见着三四队巡城的兵士,脚步声踏踏,让人心下不安,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沈昭悠心里有些疑惑,便是春闱殿试时,巡城的兵士也未有如此密集,这厢情况,莫不是出了什么大盗或是杀人放火的强人?
她拉了拉沈昭逸的袖子,示意赶紧回家,转身进入一条小巷时却听得一道粗重的呼吸声,沈昭逸躲闪不及,一头撞上去,胸襟旋即被一只铁爪抓住,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得身侧残影闪过,沈昭悠竖掌成刀劈在那人手腕,猱身上前,顷刻间便与对方交上手,黑暗中只听得拳脚相击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星光,沈昭悠见着对方脸上那半张面具微微反光,试探地唤道:“大将军?”
林平璟倚在墙边半阖着眼,呼吸粗重,头发凌乱,露出来的半张脸通红,呼吸间能隐约闻到些许酒味。
沈昭悠试探着上前,原本半迷糊的林平璟猛地拍出一掌,沈昭悠顺手一带反压住他的手,随即欺身上前半压在林平璟身上,林平璟似是有些不清醒,本能地一头撞过来,沈昭悠却已后退几步,对沈昭逸道:“他中了药。”
沈昭逸问道:“中了什么药?”
沈昭悠没有回答,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那药丸被蜡封着,沈昭悠刚把蜡捏开,一股恶臭便传出来,沈昭逸忙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停下,瓮声瓮气问道:“那什么东西?”
沈昭悠道:“催吐的。他所中药性不明,一时没有解药,先让他将药吐出来。我将人按住,你给他塞进去。”
沈昭逸接过药丸,沈昭悠一手按住林平璟肩膀,在林平璟扭身反抗时一脚踢向对方胸腹,林平璟吃痛,不禁痛吟出声,沈昭悠忙道:“快!”
说时迟那时快,沈昭逸忙扑身上前,硬将药丸塞到林平璟口中,药丸入口既化,顺着喉咙往下滑,林平璟只觉着一股恶臭由嘴滑到喉咙再到腹内,臭得原本因着中药而混沌的脑袋都清醒了一瞬。
沈昭逸喂了药后往后退了几步,不停甩着手,又将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喉咙发痒,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他忍住了林平璟却没忍住,哇的一口吐出来,药丸的恶臭味夹着酸臭味,瞬间整条小巷臭气熏天,沈昭悠将林平璟脸上的半张面具揭开顺势放回怀里,又掏出一枚药丸,沈昭逸忙后退到巷子口,嫌弃道:“还要吃啊?臭死人了。”
沈昭悠将药丸碾碎后涂到林平璟脸上,不过几息的时间林平璟就变成一个黄脸的中年汉子,脸上疤痕也近乎看不见,她一边将林平璟外裳脱下反过来重新给他穿上,一边对沈昭逸道:“三哥,将酒洒在他衣服上。”
沈昭逸忙将米酒全洒在林平璟衣服上,问道:“这巡城的那么多,为什么不将他交给他们?”
沈昭悠道:“平日里大将军身边应当是有侍卫,或是伺候的下人,现在独自一人藏在这里,又中了药,想来是有人想要陷害他,若他真想被巡城兵士找到,便不会隐匿在此。”说着扶了林平璟想要先出去,巷子里实在太过难闻。
刚走两步便听得巡城兵士的踏踏脚步声,当前一人见着他们,手握铁尺喝问道:“什么人?”他一动,身后跟随者也将手放在铁尺上,随时会抽出来。
沈昭逸假装喝醉,趔趄着脚步状似站不稳,打着酒嗝声音含糊道:“今儿个喝得痛快,高兴,嗝,蒙得老兄赏识,兄弟要是发了财,断断忘不了你。”
那人身后冒出来一人,闻到满巷子的臭味与酸味,嫌弃地捂着口鼻,道:“头儿,好像是几个喝醉了的酒鬼。”
那头儿拿过手下手中的灯笼,举到三人面前,喝道:“抬起头来。”
沈昭悠装作迷蒙着眼睛,嘿嘿傻笑两声,假装站立不稳,往旁边墙上靠去,她一动,原本半倚在她身上的林平璟也跟着靠过去,露出完整的一张脸,那头儿打着灯笼凑近细看,许是巷子中实在太臭,熏得他微眯起眼睛,沈昭逸摇晃着靠近他,干呕两声似乎要吐出来,那人挥着铁尺想要打人,却又顾虑着弄脏了,只粗略看到三人脸上并没有疤痕,这才退回去,不耐烦地道:“还不快滚,脏了爷的玩意儿当心打死你。”
沈昭逸半眯着眼只含糊地呜呜两声,巡城首领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晦气”便带着人离开。
待人远离听不到动静后,沈昭逸才站直身子,轻声问道:“现下怎么办?”却听得林平璟沙哑着声音轻声道:“在这等着。”虽开口说了话,却是没有动作。
沈昭逸疑惑地看了看两人,问沈昭悠道:“方才是你在说话?”
沈昭悠将林平璟安坐在墙边,离了两步才道:“大将军醒了。”
林平璟中了药后浑身似火烧般难受,头也愈发昏沉,直到吐出来才觉得稍好一些,他坐下后也不睁眼,滚烫着呼吸哑声道:“我沿路做了记号,我的人很快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