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除了他,一切才能顺利进行。”
那叫阿牛的野孩子如痴人梦游般走进客栈,又毫无生气面目呆滞的离开客栈,他就像一个一出生就立刻长大的孩子,看起来已是一个成熟的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如三岁孩童一般。
那大王在他耳边低语的是什么,聚星楼里说话的是些什么人,公主现在何处,他又是如何得知断刀傩虔今和乐伍乘的踪迹的呢,西域和育富国之间又有怎样的渊源和矛盾,他又是什么人呢?
阿牛走出客栈,转向一旁暗夜中的树林,淡淡的月光映着平正的雪地,几根枯枝倒插在地上,他随手拾起一根,挥舞着铲着脚下的积雪。
经过一颗老杨树底下时,树枝桠上厚厚的积雪遮蔽了月光,他的身影也在这时完全隐匿入了黑暗之中,即使是最锐利的猎手,此时也无法轻易捕捉到他的位置。
他停下突然转身,看着不远处灯火烁烁的客栈,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灵动一改方才傻子的模样,放松的靠在树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手中依旧挥舞着那跟树杈,忽然缓缓的向头顶上方轻轻一丢,躲在树上的夜禽被惊吓出一声惨呼,几块雪花应声而落,刚好落在了他的头上。
随即他又伸出那只乞讨般的手,已被冻的通红,但却异常干净,“噗”的一声,一直夜莺坠入在了他的手中,这只夜莺的翅膀上插着方才他随手丢出的树杈,他拿掉树杈,抓住夜莺的翅膀,说道。
“鸟啊鸟…你明知我已走到树下却还不乘早逃离,难道你有什么本事能从我的手心挣脱?”那只鸟儿不断的在他手上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要打没有把握的赌,更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他用手轻抚着鸟的羽毛,眼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惜,只因他从这只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孤单与落寞。
他松开手,那只鸟扇动着翅膀飞速逃离了他,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远远的停在高处的树梢上,略带好奇的打量着他。
“记住,永远不要犯错,没有人会来帮你。”他对着那只鸟说道,可那只鸟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是抖了抖羽毛上的雪,一下子就飞远了。
他现在要赶回西域,继续打探消息,然后在约定的时间里回到这里再次扮成傻子报告消息,从这里骑马两个时辰便能回到他来时的地方,他的马就拴在这片树林后面的一颗树干上,可当他来到那颗树前时却发现他的马已不见了。
树下留有几个浅浅的人的脚印,显然他的马并不是自己跑掉的,而是被人偷走的,可再远一点的雪地上,已看不到任何痕迹,不断飘落的雪已将那些脚印重新填满。
边陲地带这种事情常有发生,附近的偷马贼借助对地形环境的熟悉专挑过往在此停留的人的主意,他的马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那些人得手后便会立刻把这马屠宰,将肉卖掉换取钱财,而失主大多无计可施只能自认倒霉。
对于“阿牛”来说,这是他唯一的马,是他花五十两巨资在西域挑选的马,是他唯一信任的伙伴,他不能失去它。
于是“阿牛”纵身一跃,踩着飞雪掠上高枝,极尽目力之所极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雪为盈虚之物,似有若无,但他踩着飞雪却如登阶步梯,扶摇直上,这种绝顶轻功正是“飞花寻雪”的绝伦之处。
忽然,向西方不远处一片雪丛中窜出一阵寒鸦,这些寒鸦不会无缘故的飞出,必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在这黑暗寒冷的天地里,除了人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阿牛”凌空转身,踏着枝头向西掠去。
这群偷马贼共有三人,其中两人在前牵着马绳,拉着两匹骏马,另一人在后驱赶,这两匹马中有一匹正是“阿牛”的马,拉马的一人低声道:
“这两匹马至少可以卖三十两,咱们三人每人分十两,嘿嘿嘿。”
那两匹骏马像是预知到了它们未来的命运,忽然奋起引颈长嘶,但因为它们的嘴巴都被麻布缠绕,发出的声音细微而低沉,并不能引起很大的注意力。
后面赶马那人厉声道,“快牵好你的马吧,碗都还没造好,就想着吃饭了!”
另一牵马的人接道,“怕什么,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难道比官服的人还厉害?老子倒想看看,他们还真能一刀子把爷我砍了不成?呸!”这人身材最高,体格最大,因而胆子也是最大,说话的声音也是最大的。
听了这话,另一牵马之人又张开嘴笑了起来,那赶马之人皱了皱眉,谨慎地四下里一望,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缓声道,“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
他们三人便牵着两匹马踩着积雪继续先前,忽然马被勒住,后面赶马的人没有料到马会突然停下,险些一头撞在马屁股上,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就变了脸色,正待发作时却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人不知何时已挡住了他们去路。
这人穿着乌色棉衣,头发像是一块草垛,正是那叫“阿牛”的野孩子。
三人先是吃了一惊,那较高大的牵马人已怒目圆睁,摆好了架势准备破口大战,另一牵马人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赶马人,不知如何是好,赶马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从旁绕行。
那挡路之人开口道:“马留下。”
雪已经下的很大了,风声呼呼,他的声音很轻很微,也很自然,既没有愤怒之情,也没有命令的意思,就像是对着自己的管家说话一样。
三人立刻止步,恍然明了原来是失主找上门来了。
其中一牵马人张口问道:“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