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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击败乘伍乐。”
位于边陲的一家客栈,外面虽然已经黑影漫天,但客栈里几乎座无虚席。
两个穿着兵服,配着长刀的官爷对坐在一张小桌子上闲聊着,桌面上煮着热气腾腾的驴肉,还有几盘配菜和一壶烈酒,其中一个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抱怨着。
“他奶奶的,打又打不过,不打,又不好交差,这混账差事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说完他把大刀往桌上使劲一按,“嘭”的一声,桌上的一杯酒险些被震翻,洒了几滴出来,接着他又摘下帽子,随手往脚地下一掼,端起一杯酒仰头将其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平息了他心中的一点怒火,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的积怨。
对坐的另一官差模样较年轻,声音圆润弹棉,疑问道。
“大哥,咱们还未入域,怎就如此气馁,就算打不过,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玩阴的,来一招偷天换日,以智取胜!”
好一个光明正大,不以成败论君子。
大哥已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脸上的怒意却像是变成了笑意。
“你我虽是受命于天,奉旨行事,在这育富国中尚可横行无阻,但那西域境内、撼天国度里的能人异士,奇工巧匠多不胜数,哪个会是好惹的?况且你难道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吗?”
这间客栈位于育富国边境,往西数公里便是西域,西域又名撼天,疆界虽小,却是藏龙卧虎,若非如此,早已被育富国吞并。
那年轻官差笑道,“我怎敢忘记,不过若是咱们能将公主解救出来,便可去领取那数不完的金银财宝,这些金银财宝,就算是十辈子咱们也花不完呀,难道大哥你不心动吗?”
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无论放在什么时候,无论是谁,都难免不会不心动,就算只是想一想恐怕也会令人睡不着觉吧。
可大哥却面色凝重,端起酒杯的手送到嘴边忽然停住了,眼神迷离,望着窗外,窗外飞舞的雪花飘渺凌乱,许久,大哥才张口冷笑道。
“皇帝老儿悬赏黄金珍宝无数,征募奇人勇士去往西域境内探听他女儿下落,时至今日,没有任何回音,我只笑这些人竟为了钱财甚至不惜丢掉性命去做一件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与江湖、民间的人不同的是,他二位官爷是“被迫”不得不去西域,并非完全为了钱财,正所谓职责所在嘛。
那年轻一点的似乎来了兴致,追问道,“何为不可能?”
那大哥撮了一口酒,狡黠道,“皇帝的女儿突然神秘失踪,皇帝悬赏万金,各路豪杰必然蜂拥并至,却没有任何进展,难道这些人全都是废物不成?或许…皇帝的女儿根本就不在西域。”
那年轻一点的不以为然,反问道,“如果她当真在西域呢?”
那大哥放下酒杯,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
那年少的官爷神秘一笑,转头看了看门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见这腊寒天气,冬雪飘塑,客栈外的地面上已被一层层莹白的雪花所覆盖,一个孩子模样的少年踩着碎雪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旧的发白的乌色棉衣服,留着短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一铁楸铲起的草坪,样子看上去呆呆的,目光茫然而麻木,脸上有一道伤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未经开化的野孩子。
这野孩子径直走上前来,低着头,生硬地说道:
“报...报告大王,乐伍乘在普陀山出现过,西域里最近有断刀傩虔今的踪迹。”
他低着头,说完这些话,便伸出僵直的手,像是乞讨一般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他的手已被冻的通红,但上面却异常干净,并且脉络分明。
那被叫做大王的正是那年轻官爷,他从怀中摸出几粒碎银子,放到那野孩子手中,说道,“啊牛,你说说昨天你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这被叫做啊牛的孩子收下银子正准备开说的时候那大哥截口问道,“这孩子是谁?”
“这孩子是西域人,自小没了父母,靠给别人养牛为生,我见他可怜,便给他找了个赚钱的差事。”
大哥听完点了点头,阿牛随即便说道,“前日我在聚星楼后听得有人说已经召集数百勇士,将借此机会密谋一件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大哥急忙问道。
“他们后来说话声音很小,我没有听清,但他们说他们已有了一个筹码,不知道指的是什么。”阿牛挠了挠头,表示想不起来。
筹码是指什么?毫无疑问,便是育富国的公主,只有挟持了公主,弹丸之地的西域才有足够的信心和育富国的皇帝叫板。
大哥摸了摸下巴,猜测公主果然被掳至西域,如果自己运气好,能救出公主,那么荣华富贵便可轻易取得,岂不美哉?可这叫阿牛的小屁孩说的话能信吗?
于是大哥便不经意的大量着阿牛,从他的模样和神态来看倒不像是个会说谎话的人,倒像是个一事无知的傻子,这种人怎么会说谎呢?
大王又摸出几粒碎银子递给阿牛,随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叫阿牛的孩子便转身循着原路离开了。
大哥叹道,“连断刀傩虔今也出现在西域,看来阿牛口中所说的筹码必定和公主有关了。”他眼中闪着光,像是金光铺面。
“正是如此,断刀傩虔今虽已皈依佛门,但他贪财自利的德行那是江湖中无人不晓的,若不是有风声透出,他怎肯远涉西域之境?”大王极力附和道。
“西域和我朝渊源颇深,皇帝老儿想来也已有意吞并西域,西域亦是如此,双方姑且都没有足够的把握制胜,所以两邦之间能够在表面上和平共处,若以公主相挟,则局面陡然变利于西域也。”
大哥想通了,对于公主的寻救,不止是为了区区金银财宝,更不是为了那皇帝老儿,而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世界和平。
“所以公主必定就在西域!”那大王断言道,转即喟然而叹,“大哥心系天下,而小弟却只念顾功名利故,惭愧…惭愧…”
“功名利禄如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何来惭愧之说?对了,那乐伍乘是什么人…”
屋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下大了,风声呼呼,树林叶间似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好像是雪,又好像是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