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五)(1 / 2)

13

我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比我想象中挺拔,他应该有1米9或者1米95。我怀疑他是一名排球员或者篮球员。

现在距离火锅店开门营业还有大约一小时,但我和这个男人的谈话估计会很漫长,我不想先开口,因为我对他一无所知,他特意让我支开郭二月后约我在“春江花月夜”见面,他应该对我早就盘算清楚。

但他不说话,他专注地看着电视上中国女排的比赛,当朱婷狠狠扣下一球得分后,他露出难以掩盖的欣喜。

我必须让他切入正题,所以我立刻关掉了电视。

“李蜜蜜让你来找我,还是来找二月?”我问。

“当然是找二月了,”男人说。

男人从手提包中取出一本杂志递给我。

“你看看吧,最近报刊的头条都是关于郭二月的,整个娱乐圈都在打听她的消息,她已经消失了快两个月了,”男人说。

“真的是李蜜蜜让你来的?”

“为什么这么问,你不相信?”

按照我对李蜜蜜的了解,她是一个宁愿死也不会低头认输的人,我不相信她会卑微到请求郭二月回BJ公司。

“没有,”我说,“我能问一下,你和李蜜蜜是什么关系吗?”

“我是她的男朋友,也是跟她同公司的同事。”

衣着得体,举止从容,说话的语气又温柔,的确是让李蜜蜜着迷的类型。

“蜜蜜,最近还好吗?”

“不大好,从郭二月不告而别之后就一直状态很差,公司高层给她的压力太大,而且她和二月的关系好像也处得不好,今年她很多事都不顺。”

“那你这次来重庆是想把二月带回BJ吗?”

“是的,二月现在必须回BJ,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记者会,让她亲口将这两个月的失踪解释给媒体和大众,希望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如果她还是不肯回去呢?”

“放心吧,我有办法。”

男人又打开了电视,只见袁心玥一个巧妙的吊球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中国队再得一分,男人将全部精力都关注在比赛之中,他甚至没有发现郭二月到了“春江花月夜”。

“你以前是排球运动员吗?”我好奇地问。

“他不是,他只是长得高而已,”郭二月说。

郭二月已经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他的小腹已经微微前凸,她的头发留长了,妆容也朴素了,没有再买过昂贵的服装,她说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攒足奶粉钱。

“好久不见,”男人对郭二月说,“我本来想直接去你家里找你,但我没有你家的地址,打你的电话你一直不接,只能先来这家火锅店了,你们家的这家火锅店在附近很有名,很好找。”

郭二月迅速坐下,想借靠桌子遮挡住她的肚子,但还是被男人发现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听说你怀孕了?”男人问。

“对啊,三个月了,”郭二月说,“是蜜蜜告诉你的吗?”

郭二月轻松自如。

“她什么也没说,”男人说。

“那你来重庆做什么?”郭二月问。

“是公司让我来带你回去。”

“原来是公司的安排,”郭二月说,“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身材能回公司吗,就算回去又怎么跟媒体解释,难道要说实话这三个月我回重庆老家养胎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男人说,“你不可能一直躲着,早晚会被媒体发现,如果让媒体先报道你怀孕的事,你的下场会更惨。”

“无所谓啊,最差不过是退出娱乐圈。”

“你想隐退?”男人疑惑地问,“莫非你的意思是你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生啊,为什么不生?”郭二月好奇地问。

“生了你怎么养,退出了娱乐圈,你就变得一文不值了,你怎么养大这个孩子?”男人大声地问。

“这你不用担心,真的,你不用担心,我爸怎么养大的我,我就怎么养这个孩子,”郭二月说。

郭二月调皮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她口中的“我爸”指的是我。

男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哼,”男人说,“你爸不是在你12岁的时候就死了吗,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跟你一样,再随便认一个陌生男人当爸,求他把自己养大成人?”

男人轻轻地冷哼一声,“够荒唐的。”

“你的话什么意思?”郭二月生气了。

“听不懂吗?”男人说,“我是说你不要脸,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们两个的闲话,他就比你大九岁,说是你爸,谁他妈信啊!”

我跳起来一拳揍向了男人的脸,我和男人扭打在地上,我拳拳发狠,我朝着男人的嘴猛抽。

郭二月过来抱住我,她将我往后拉,但她力气太渺小,我继续猛揍男人,男人的脸已经被鲜血铺满了。

“别打了……”郭二月一边痛哭一边说,“别打了,别打了……”

男人张牙舞爪地想还击,但他太斯文,他估计没有打过架,一个1米9以上的高个子却毫无还击之力,这让我心里充满了鄙视。

“别打了!”郭二月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她用力将我推向一边,“别打了……”

我停止下来,我向后靠着墙壁坐着,我急促地喘气。

“你再敢侮辱二月,我一定不放过你,”我说,“我说到做到。”

郭二月哭着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有一股我说不清的温柔,她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她过去帮男人细心地擦血,地上是滴落得不成章法的血迹,周围是被我俩打翻一地的碗筷和桌椅。

我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像一条疯狗?

14

那个男人在第二天离开了重庆,但郭二月继续留在重庆养胎。

几天后,我在蓝桥上陪着郭二月,我指着一架不断向上攀升的飞机,“你说那一架飞机是不是飞往BJ的?”

“不,是飞向火星,”郭二月说。

“这么厉害,那你会不会有一天也飞去火星?”

“很有可能,毕竟这个地球我早就厌倦了。”

我跑去给郭二月买了两块抹茶红豆蛋糕。

“为什么是两块?”

“有一块是买给我未来的孙子。”

郭二月被我逗笑了,她突然从我的身后抱住我,“郭川,你真好。”

蓝桥上刮起了凛冽的北风,一夜之间气温突然降了六、七度,听新闻说是因为西伯利亚的寒流迅速南下,让整个重庆城变得冷飕飕。

“冷吗?”我说,“要不,回不去吧,就算你不怕冷,我孙子也怕啊。”

郭二月把我抱得越来越紧,“别说话,我不冷。”

“我冷。”

郭二月松开双手,然后用一双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你就是喜欢破坏气氛,我明明刚才已经有些感动了,现在又对你失望了,郭川,你啊,注孤生。”

我和郭二月坐上516路公交车,车上充满了空调发出的暖气,我仿佛从冬季到了春季。

郭二月戴着口罩和墨镜,在公众场合她总是“全副武装”。

车载电视正在播放一条娱乐新闻“歌手郭二月所属K公司至今无法给出郭二月的具体行踪和准确消息,K公司股价受此连累已经下跌12%”。

“看来你是你们公司的摇钱树,”我说。

“都是虚名而已,其实比我有才华的人多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般走运。”

“那你觉得我能成大明星吗?”我饶有兴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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