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3（2 / 2）
又站了一会儿，我和谭燕趁没人注意悄悄地离开人群。
一天戴小兰打来电话。
“哎，少华，给我份简历，我们公司正在招人。”
我把简历发给戴小兰，心里并没寄多大希望。
第二天我正在上课，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说：“我叫丽莎，戴小兰把你的简历给我了，我们什么时间见一面？”
我激动地回答：“什么时间都可以！”
“今天下午可以么，两点钟？”
“可以，没问题。”我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回到家。丹芸忙着做饭。我找出从国内带来的西装、衬衣、领带，穿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还过得去。
吃了中饭，我和丹芸便驱车赶去面试。先上十五号公路，然后转四十号高速，下了四十号高速公路来到圣彼得大街。我把车停在一个咖啡馆门前，丹芸留在车里，我步行过去面试。
沙巴奈大街五号是一栋十二层高的大厦。推开大门是一个大厅，对面墙上巨大的显示器正播放模特走秀，时尚气息扑面而来。
乘电梯到二楼，我推开左手边那扇门。
接待处后面站着的中年女人笑着问：“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找丽莎。”
“请等一下，我叫她出来。”说着她拿起电话。
很快一个矮胖女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她向我伸出手，“我是丽莎，欢迎!”丽莎的手很有力量，不像女人的手；她金发碧眼，黑色体恤衫领口很低，露出半截胸脯。
我们来到一间小会议室，隔着会议桌坐下。
“说说你的经历吧。”丽莎说。
我把经历简述一遍。
听完陈述丽莎问：“你对北国的印象怎么样？”
“北国工作机会太少，多数公司招聘都要求有北国工作经验，这对我们太难了。”
“我明白。”丽莎理解地点点头，她想了一下说：“那好，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真的！”我高兴极了。
“真的，你明天就来吧，早上八点半上班，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跟着丽莎走进办公室。
丽莎把同事介绍给我：珍奈特，面料采购员，金发美女；克里斯托弗，负责面料确认，南美人，头戴棒球帽，一张阴险的脸；詹妮弗，负责核算成本，看起来像菲律宾人，面很善；王淼，天津小伙，负责付款；苏菲，长沙美女，进口协调员；费卡，应该是欧亚混血美女，进口协调员；李桓，上海小伙，进口协调员；最后一个是戴小兰。
李桓对面的座位空着，丽莎对我说：“这个座位是阿拉娜的，她度假去了，你可以暂时坐在她的座位上。”
丽莎让我负责三个供应商：香港万事达进出口公司，广州红云进出口公司，孟加拉的阿塔依公司，这三个供应商原来由苏菲负责。
丽莎把我叫到她办公桌前，指着电脑屏幕问：“你用过这个系统吗？”
“没用过。”
丽莎严肃地说：“这个系统叫MOMENTIS，你必须尽快学会，公司的订单都是通过这个系统生成的，与订单有关的信息也要到这个系统里找，如果你不会操作这个系统就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说完，丽莎给我演示MOENTIS系统。这个系统非常庞大，几乎包含了设计、物料采购、订单管理、生产管理、仓储运输等全部内容。
演示结束后，丽莎大喊：“戴小兰、苏菲，你们俩每天必须抽出半小时培训林。”
戴小兰、苏菲没搭理丽莎。
我回到座位上，打开桌上的电脑，发现邮箱里有三封刚发来的邮件，打开邮件一看，是苏菲发的通知，她通知万事达、红云和阿塔依三家公司以后有任何问题都找我。
我很吃惊，自己现在怎么回答供应商的问题呢？怎么也得培训几天吧。
我问旁边的戴小兰：“公司没有培训期么？”
戴小兰冷冷地回答：“公司要的是进口协调员，不是实习生，顶多给你两个礼拜观察期，如果不行，他们就会让你滚蛋！”她的语气像是在训一个乞丐。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从接受她帮助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在她心里就已经变成乞丐了。我感觉自来到北国后，自己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就开始坍塌，到接受她施舍的那一刻，自己就变得一钱不值了。
我有些伤感，人啊，千万不要接受他人施舍，不管是谁，哪怕是亲戚朋友，接受了他人的施舍你就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可是对一个深陷困境的人来说，生存是第一位的，什么面子啊、自尊啊都是第二位的；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越王勾践还尝过吴王的粪便，跟他们相比自己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英语！大家注意了，办公室唯一的语言是英语！”丽莎喊道。
接着电脑里冒出一封丽莎的邮件，她在邮件中说：根据北国语言法，英语和法语是本公司的唯一语言，任何人都不得在办公区讲其它语言。
又冒出一封邮件，是红云公司发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把新订单发给他们?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去问苏菲。
苏菲说：“我很忙，请你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我再去问苏菲。
苏菲不耐烦地说：“你没看见我正忙着么？！”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问丽莎。
丽莎不高兴地瞥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必须自己做！”丽莎打开MONENTIS系统帮我做订单。
我站在丽莎旁边，一边看丽莎操作一边做笔记。
生成订单的过程非常复杂，丽莎用了两个小时才把订单做完。做完订单，丽莎气哼哼地对我说：“林，你回去吧！”
我刚坐下，丽莎就喊了起来：“戴小兰、苏菲，你们听着，明天一定要教会林做订单。”
戴小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可烦死我了，一来就给我们添麻烦！”
我被她说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