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5（1 / 2）

丹芸在一家小便利店找到一份收银员的工作。

一个星期六，丹芸一大早就去便利店上班了，我独自来到艾伦斯河边。

一轮红日从河对岸丛林中冉冉升起，阳光照耀着艾伦斯河，一条金光大道穿过宽阔的河面延伸到我的脚下。已是深秋，河边枫树的颜色由娇嫩的橙黄色转为热烈的橘红色，棵棵枫树就像一簇簇怒放的鲜花。我耳边响起林徽因的名句，“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这时远处传来大雁的叫声。我抬头望去，从河对岸飞来一群大雁，足足有几百只。它们飞过艾伦斯河，落在我身旁；有的累了趴在草地上休息，有的不顾疲劳开始专注地吃草。这是在作最后的休整，它们很快就要飞往遥远的南方。

“少华！少华！”马路那边传来尖利的叫声。

我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筱慧娟正在向我拼命地招手，她家那辆破车停在她身后。

“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快速向筱慧娟跑去。“出什么事了，慧娟姐？”我边跑边喊。

“丹芸店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有人在店里闹事，快上车！”

我刚上车还没坐稳，刘博文一脚油门，破车就吼叫着飞了出去。刘博文没有说话，他的神情非常紧张。

很快就到了便利店。

我们跳下车，冲进店里。

一个黑人正冲着许丹芸吼叫。黑人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面相丑恶，眼睛里冒着凶光。

我焦急地问：“丹芸，怎么回事？”

“这个黑人不知在哪里搞来七罐啤酒，硬说是我卖的，要退货；我不退，他就耍无赖，威胁我。”

我走到黑人面前怒视着他说：“你的酒不是我们卖的。”

黑人吼道：“就是你们卖的！”

刘博文走到黑人面前冷笑道：“你如果没有钱就去劳动挣钱，不能用这种方法骗钱。”

黑人大骂：“FXXXYOU!”

“FXXXYOU！”刘博文回敬。

刘博文和黑人对骂起来，他们身体越来越近，鼻子尖都要碰上了，形势似乎有失控的危险。我迂回到黑人身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刘博文和黑人谁都没动手，只是你骂个不停。在北国，身体接触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他俩都尽量避免触碰法律的红线。

骂了十几分钟，双方都累了。黑人倚在柜台上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刘博文，看样子他准备打持久战；刘博文站在原地，双手抄在胸前，斜眼看着黑人。这样又相持了十多分钟。

我觉得形势已经缓解，继续僵持反而不利，便对刘博文说：“博文哥，这家伙没有走的意思，干耗着也不是事儿，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不会有事的。”

筱雅娟也说：“我看这个黑人就想骗点钱，不会出大事的。”

刘博文说：“那好，我们回去了，有事你们就打911。”

我和丹芸充满感激地目送刘博文夫妇走出店门。

刘博文夫妇刚走，黑人又猖狂起来，他用力拍着柜台玻璃嚷着要退款。

见他又要发作，我赶忙拨打911。

“你好，什么事？”女接警员问。

“有人在店里捣乱？”

“是因为买卖上的分歧么？”

我听老移民讲过，警察对火灾和人身威胁最敏感。

“不是，有人在威胁我们人身安全。”

“你撒谎，你撒谎！”黑人听到了我的话，他吼叫着冲过来。

我对接警员说：“你听到他的喊叫声了么？他向我扑过来了！”

“我听到了。请不要紧张，警察马上就到。”

黑人见势不妙，拎起啤酒转身就往门外走。

黑人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火速赶来的警车。

两个年轻的白人女警察从车里跳出来，挡住了黑人的去路。

黑人指着便利店对警察说：“我在店里买了啤酒，她不给我退货，还叫人来威胁我。”

一个警察看住黑人，另一个警察走进店里。

警察问丹芸：“他说在店里买了啤酒，你不给他退货，这是事实么？”

“他撒谎，店里根本没有他那种酒，不信你们可以检查。”

警察对丹芸说：“你带我去冷房看看。”

丹芸把警察带进冷房，冷房里堆满了啤酒。

警察认真地检查一遍，没发现黑人那种啤酒。警察走出便利店，来到黑人面前：“先生，我没看到店里有你手里那种啤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