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发生:黄鳝杀人事件35(1 / 2)

一个真实的故事:黄鳝杀人事件

我小时候,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在某一年夏天,即使晚上,天气也是极其炎热,这样的夏天,全村人都会躺在自家屋外场地上的竹床上乘凉,整个村子的场地上,就是一溜的竹床和一溜的人,人们端着饭碗,或者宜兴紫砂壶,再一家一家间来回窜,在这家坐一会,在那家坐一会,八卦故事在这个时间,在全村到处流转,天最热的那几天,人民会从晚饭一直呆到半夜。

大人们家长里短,我们闲来无事,便会要我那瘸了一只脚,总有很多道听途说故事的小叔公说一些故事听。有的是故事他瞎编的,有的则是真实的事情,他加了些瞎编出来的佐料。经过数十年,我记忆里还记得清楚的一件事情,是关于巨型黄鳝杀人事件。

那是真实的事情。因为不仅我小叔公说过,我也曾耳闻其他乡邻提到过。

河西老大被黄鳝杀死了的消息最早是某一天早上从离我们村3里路的集镇上传来的。河西老大老二两人是我们十里八乡公认的抓黄鳝高手。镇上县化肥厂的工人是全民职工,他们有工资,如果想吃黄鳝了,便会和河西老大兄弟说好,哪天要多少黄鳝,到那天,河西老大兄弟俩便会到集市固定的地点,和约好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黄鳝。

这样的约定,几乎没有爽约的。如果爽约,河西老大也会叫他家老二在约好的地点通知买家,说明他爽约的原因,询问买家是否还要,如果还要的话,他什么时间会带上黄鳝过来,届时再交易。作为没有守约的补偿,河西老大一般都会多给些分量,或者少收钱。

另外就是他们家的黄鳝质量好,河西老大老二哥俩抓黄鳝,从来不用钩子吊,他们都是手抓。原因是钩子吊的黄鳝受伤后,经过最少一个晚上,活力减弱,肉质就变差了。而手抓黄鳝是没有受伤的,因此,到买家手里,仍然是鲜活如初。

河西老大老二家几辈子都精于抓黄鳝,都秉承这样的理念。

河西老大老二卖黄鳝名声就是这样树立起来的。

但那天,买家按照约定时间到了说好的地点,黄鳝篓子不在那里,而且老二也不在。这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河西老二委托了一位亲戚在场。这位亲戚一脸悲伤,一声声说对不住的同时,流着泪说,河西老大没了。

当有人问起死因时,亲戚说,据说是被黄鳝杀死的。

于是,河西老大被黄鳝杀死的消息在全乡通过集市买菜卖菜的村民们,就传开了。

我的小叔公瘸了一条腿,却每天必定去集市旁桥堍下的茶馆喝茶,那个茶馆的烧水锅炉是我爸,他的小叔子无偿提供的,我的小叔公喝茶是免费的。

把河西老大的死传到我们村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家小叔公。

小叔公天天在茶馆,道听途说消息多,真真假假,很多事情无法验证,大家都说,“信他个鬼”,因此,这件事经由我小叔公传进村里,大家都笑笑,都说,“黄鳝杀死抓黄鳝的祖宗?”黄鳝杀人?活了半辈子,没听过没看到过。”,于是,就是有人总结道,“信他个鬼。”

但这个消息不断经由村里到集市卖菜买菜的邻居传递进村。大家开始猜测打听原因。没有人想得通。

黄鳝的存活,水是第一位的。然后是土壤,最适合黄鳝的土壤是水稻田。而这二者,我的家乡都具备,且极其丰富。

我生活的村庄在京杭大运河河边,典型的江南水乡。我们家乡粮食一年种二季粮:春种水稻秋种麦。黄鳝主要在水稻生长期间大量繁殖,这期间也最为活跃。一般而言,黄鳝是喜水动物。但也有很多时候,在旱地里会发现黄鳝,而且旱地往往发现大黄鳝。我也挖到过旱地黄鳝,睡眼朦胧的样子,不活跃,类似冬眠的动物,不像水里的黄鳝,腻滑得很。

在农村,每个农家,把自己的田用土拢一拢,一条泥土田埂就成了,就与隔壁人家的田地作了隔离。这样的田间土田埂是黄鳝最喜欢的筑巢的地方。

水稻生长的季节,村机泵站把河水抽上,河水经过贯穿全村农田的一条大渠,流入支流,再流到四通八达的田间小沟。河水进入各家的稻田,湿润了土地,水稻生长得时候,黄鳝便在田埂里打洞为穴,在稻田里觅食,在田埂得泥洞里休息。黄鳝不会在田里打洞筑窝,因为农民耕种翻地,会破坏黄鳝窝。可见,无论什么动物,都是有脑子的。

黄鳝是世间人的美食。因为常见,乡下人并不以为稀奇。偶尔想起,有了想吃黄鳝的念头,才会到自己稻田,找一个黄鳝洞,用手拢住一个洞口,在另一个洞口用脚或者手作来回抽拉动作,黄鳝经不住长时间的水的抽动冲击,便会从另一个洞口跑出。抓鳝人把右手握成拳头状,中指弯曲成勾状,其它四指紧握贴在掌心。黄鳝窜出洞口的一瞬间,抓鳝人就用中指像钳子一样,夹住黄鳝的脖子,抓黄鳝的专业术语叫七寸。然后,乘着黄鳝挣扎但没有逃脱中指的勾夹的短暂时间,迅速把黄鳝转移到备好的竹漏斗中。如果来不及把黄鳝放到竹漏斗中,就把黄鳝扔在干燥的地方。黄鳝身上有一层粘液,极其滑溜,手不容易抓住,粘液在保护黄鳝不容易被抓住的同时,也极易吸附干土粒干枝叶,一旦黏附这些干燥物,它的身体马上会变得干涩,此时就非常容易被抓。

每个村总有这么几位抓黄鳝的高手,比如我们村西的钱老二,和我的伯伯,都是此中行家。抓黄鳝成为他们种地以外的收入,城里人喜欢吃黄鳝,尤其喜欢吃农民抓的野黄鳝。野黄鳝肉紧实,无论红烧清蒸,味道尤其鲜美甜香。

抓黄鳝高手每天忙完农活,就会头上戴斗笠,肩上挂一个竹漏斗,手里拿着一个自己制作的木的或竹的夹子,裤腿卷到膝盖处,出门抓黄鳝。夹子做成钳子一样,如果夹住了黄鳝的七寸,黄鳝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抓黄鳝的时节,天还没有到秋凉的时候。农民又耐寒,很多还穿着单衣单裤,灰色的单衣裤,在微风中飘荡,斗笠,竹漏斗,一杆木夹,在绿色黄色的田野色彩中慢慢行走,真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水墨画卷味道。

善抓黄鳝的人就像风水师,一看稻田的模样,就知道那片田地是不是有黄鳝。这是他们生存的秘密,不愿意告诉人。而我始终认为这是天份。

水稻田里一般是小黄鳝,重很少超过三两,最多半斤,半斤的已经算是大极了的。大一点的黄鳝生长在河堤,一般会到四到六两。但真正的大黄鳝却在旱地,尤其是坟地一类土质松垮的地方,那些地方的黄鳝有时候会大到一斤甚至两斤。原因也很简单,稻田每年都要翻地,黄鳝不易长期生存,能够活过种稻一季已属不易。而河堤尤其是坟地,因为量少,抓鳝人不常去。因此活得就够久长。生存的时间,决定了黄鳝的大小。

京杭大运河在我们村庄这一段有些奇怪。河西沿河就是村庄,比如我们村,离河堤最近那家人家,差不多只有20多米,而稻田就在村庄之间。如果在高空看,村庄好像一个个黑顶白墙的方盒子,嵌在稻田里。而河东离运河很远才有村庄,运河西岸是一条沿河小路,一路可以走到我们县城,沿河小路东侧连绵10公里的树林,树林不宽,约30米左右。树林再东面才是稻田,稻田再往东几百米,才开始有人家,村庄也是零零落落镶嵌在连片的稻田中,好似自然的点缀一般。没有人说过为什么运河东西两面会有这样不同的布局。

慢慢地,河西有人在树林里种菜种水果,后来,就有人家把坟墓建在树林中。我知道的最年久的坟地已经有几十年了。一些墓地已经成了无主之墓了。

树林东面紧临农田。因此,树林里生活有长虫类动物,一类是蛇,另一类就是黄鳝。稻田和树林相邻的土坡,因为稻田水的浸泡,而且人不易行走,因此生长有很多黄鳝。黄鳝脑袋小,却也知道避开风险地。

河西沿河小路走的人不多,江南雨水多,无人走踏的树林长得特别茂盛,林下杂草丛生,是蛇虫最喜欢出没的地方。蛇虫怕人比人怕它更胜。农民在树林里种菜后,蛇虫就少了,一部分原因是蛇虫被种菜的农民抓了,余下的蛇虫便迁移到坟地一类人迹少至的地方。

乡下农田荒地蛇虫多,见得多了,乡下大人小孩对蛇虫已经习以为常,看到蛇虫一类的毒物,并不害怕,甚至当作玩物。比如我们自小就知道怎么对付蛇虫,不要跑是第一要则。对小蛇甚至会逗着玩,抓住蛇的尾巴,像耍绳索一样飞舞,耍的时间长了,甚至会把蛇的筋骨舞脱节。更多的时候,是比赛抓蛇的七寸,看谁抓得准。

至于黄鳝,因为黄鳝身上滑溜溜的粘液,不容易抓住,因此,抓黄鳝就是比谁能一次抓住,并且抓得久。

孩子们上学放学,男孩一路这么比赛。树林里很多蛇和黄鳝,其实很多是被小孩们抓走的。

只有坟地,是孩子们,甚至大人们都少去的地方。即使去了坟地,也不会抓那里的蛇或者黄鳝。乡下人的观念,这些动物要么邪,要么正。邪的话,害怕去碰它们,正的话,是护坟保佑祖宗家眷的,也不会触动它们。除非有风水先生的指导,谁也不会去挖开祖坟,掏个蛇或者黄鳝什么的。

因此,如果那个坟地里有蛇或者黄鳝,往往是寿命极长,于是长成体型巨大的那种。乡下人的观念,坟地的动物吸阴气多,身上就冷,隔开很远,都能感受到它们身上特别阴冷的气息。它们的眼睛特别邪乎,眼光射出冷火,是红色的。这些动物的眼睛的底膜都是红色的。我曾经和坟地的动物有过一次对视,那是在一次天色昏暗,我放学回家路上,路边有一个已经破败塌陷的无主坟墓,土堆砌而成的坟堆,各种大大小小的的洞,那天我经过时候,洞口一个蛇头伸出半边,红色的眼光,冷、邪、阴险,看着似乎是鬼的化身。多少年后的现在,想起还是起鸡皮疙瘩。

坟地的动物身上和眼睛也会放绿油油的光,这是初到坟地的动物,乡下人说时间还没够,还没成精。这光是坟地尸骨上的磷擦到了动物身上和眼睛上,晚上便会放绿光。这是有科学道理的。农村一些坟地建在自己田里或者临近路的自留地,被蛇鼠打了洞的坟墓,我们晚上走夜路,时常会看到这样的坟墓的洞里发出绿色磷光,我们并不觉得害怕。

稻田等地方生长的蛇或者其它动物,看到人的时候,经过短时间的对视,要么就是发起攻击,要么就是扭转身体跑路。

生活在坟地的动物和其它地方不一样,它们阴冷外,还特别冷静,它们会长时间冷冷地和你注视,人不动,它也不动。那种冷冷的眼神,似乎有鬼在后面代替它看着。盯着它们的眼睛,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最后如果是它们退却,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你的阳气特别旺盛。我是这样的感觉和认为的。

坟地的动物为什么会这样,我长大后想到,是因为坟地是它们最后的堡垒和息栖之所。它们得守护住这最后得地盘。保卫家乡,这和人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河西有一个村,有二兄弟,特别擅长抓黄鳝,他们是专业级别的,是此中顶级的高手,是祖辈传承的手艺。他们抓黄鳝的名声,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即便我那时候还很小,却也有耳闻。我总是羡慕他们一眼就能发现黄鳝洞,每次总能抓到很多黄鳝的本领。我经常也有兴致抓黄鳝,叫上邻居小伙伴,各自背上自己父亲的漏斗出去,走出了五六里,扒拉了好多的洞,每次回来,除了一身泥以外,一两条筷子大小的小黄鳝活活泼泼噼噼啪啪在漏斗里挣扎游走。每次我妈都笑着说:“儿子,这点黄鳝,是做黄鳝烧豆腐呢?还是豆腐烧黄鳝。”

我总感觉人的才能都是天生的,抓黄鳝干农活方面我则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缺乏这方面的才能,而且总是学不会。

尽管我学习成绩好,而在我心里,学习成绩不是在小伙伴里可以炫耀的本领,能够抓黄鳝,吊田鸡才算得上本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无论我成绩多好,后来也成为村里不多的几位公职人员,受到村委和乡领导的重视,但我始终也没有成为村里小伙伴的头领。而且我发现,我那些擅长抓黄鳝捕鱼捉虾的伙伴,尽管学习成绩一般,但头脑的活络,其实比我这样学习成绩好的孩子更强。只是他们没有把功夫花在学习上。最好的例子,当我们现在过年过节聚在一起,打个牌搓个麻将,也是他们的胜率高一些。

我们村也有二个抓黄鳝高手,一个住村西,姓钱,是钱家的老二儿子,一个就是我的伯伯,我伯伯的儿子,我的堂兄,也是此中高手,这个事实也证明,技能是会遗传的。但他们在我看来,只是业余选手中的高手,比起河西的兄弟俩,还差得远。

河西的兄弟俩,才是我心中的巅峰。

河西兄弟俩,我曾经看到过一面,那次他们抓黄鳝,游过运河,经过我们村。一路穿过我们村的时候,他们和村里熟悉的人打招呼,我正好在。兄弟俩身材不高,一米六多,一米七不到。灰黑的皮肤,这是常年暴露在太阳下晒的缘故。身材体型精干,皮肤贴在肌肉上,恰如其好,不像运动锻炼出的身型,腱子肉看起来鼓鼓囊囊,凹凸不平。劳动的人没有一块块的腱子肉,皮肤是平整地贴在精瘦的肌肉上的,平服贴切,这是常年劳动的标记。

关于其它,都是听说,比如他们兄弟俩靠抓黄鳝卖黄鳝,盖了二层楼,娶了美貌媳妇等等。

这些传闻,有时候令我着急焦虑:如果我不能读书出头,我如何赚钱养家娶媳妇。

河西兄弟俩今天抓到了多少黄鳝,在离我们5里远的镇上又卖了多少钱,这样消息经常会通过到镇上买菜卖菜的邻居传来。村里父母们都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家的男人,都有如此高超的技能。

“一个人只会有一行的才能,比如你和你姐姐就是读书的料。”我的奶奶整天这么唠叨地安慰我们,也是安慰也很想有钱改善家庭生活的我的妈妈,他的媳妇。而我爸爸倒是不急,似乎在他心里,培养我们读书是他此生唯一的任务。他们母子倒是从来就是一样的心思。

“人不能贪心。”我奶奶也总是这么说。

“一人有一命。”我奶奶另外一句名言。

种田是农民的工作,这和城里人在工厂打工一样的道理,但却有不同。城里人打工,除了礼拜天和节假日,每天都要去上班。农民则是除了播种和收获时忙忙碌碌,其它时间都是空闲居多,到寒冬腊月,几乎无事要做。忙要忙死,空到空死,这是农民的工作状态。尤其秋收以后,进入冬天寒冷时季,全村人除了聚在一个背风的地方晒太阳唠嗑,就是在床上夫妻俩一起热炕。

这是中国农村千年养成的习性。

农民要遵循老天的安排,老天要你停下就停下来,我奶奶也总是这么说。

水稻播种前十几天,就会放水,田里满了水,太阳从东升到西落,稻田的光影变化无穷,而水里的黄鳝开始繁殖成长,到水稻收割,大约要150天之久。而黄鳝的盛产时间,是在水稻已经长成,青黄不接到收成之前。水稻收割后不久,田地完全干化,再需要一个月时间,开始播种小麦,至次,黄鳝的抓捕时间就过了。

对大多数以抓黄鳝为副业的人来讲,此时会开始寻找其它的副业,比如在冬天会抓麻雀,或者养猪倒卖小猪仔等等。

河西兄弟俩则把抓黄鳝作为他们除了种地以外唯一的活计。

后来,也许是成了家,有了儿女,生活的负累重了。即使过了水稻收获时节,河西兄弟俩开始在河堤抓黄鳝。在河堤抓黄鳝因为地理难度问题,很难。然后,他们就转到在旱地找黄鳝。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我们一家在吃晚饭的时候,我那瘸了一条腿的小叔公端着饭碗,来到了我家。饭碗中米饭只有半碗,菜已经吃完。他找了一个饭桌的空位,坐下来,夹了一筷子菜,就着吃了口饭,然后把碗放下,看着我爸爸的眼睛说,“大侄子,知道吗?河西抓黄鳝的哥哥死了。”

我爸疑惑地说,“怎么回事?兄弟俩还年轻着呢。”

小叔公回答说:“不是病死的,是给黄鳝杀死的。”

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到奇怪无比,黄鳝杀人是天方夜谭。我奶奶说,“他家小叔公,我活了近80岁了,听说过游泳淹死的,吃饭呛死的,甚至吵架气死的,从来没有听到过被黄鳝杀死的。你不要胡说。”

小叔公一向敬重我奶奶,被我奶奶这么一呛,好像是受了冤枉,气急急地辩白,“这是真的。早上我在茶馆就听说了。刚才河西老二来我们村了,他来找村西钱家的儿子,商量怎么杀了那条黄鳝。我刚才端着饭碗到村西闲逛,在钱家亲耳听说的。说是可能还要等你家老大下班回家,一起找老大聊聊。钱家儿子说老大脑子好,可能会有办法。”

这么说,我奶奶就信了。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奶奶自言自语,黄鳝杀人,确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先吃饭,等老大回来,问问不就结了。“我爸对老娘说道。

老大是我的亲伯伯,也是抓黄鳝的高手。当兵回来后,分配在县航道管理处。在县城里上班,县城离我们村有6公里,下班后再骑自行车到家,总要很晚。那时他已经结婚,按照农村惯例,和我爷爷奶奶就分家了。大媳妇人刚硬,和公婆处不来。因此,爷爷奶奶就和我们一起吃住。伯伯家就在隔壁,伯伯每天回家,都会隔着墙,喊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那晚,我伯伯刚一到家,河西老二和钱家的儿子就一起到我伯伯家了。我们听到伯伯到家了,也出门到隔壁。

河西老二才刚进门,眼泪就下来了。没等我伯伯问话,钱家儿子先开了口,“老蒋,河西老大没了。”我伯伯诧异,不及开口,河西老二开口说,“老蒋,我哥被那条黄鳝杀死了。”

我家伯伯眼神松弛下来,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哎,上次你们哥俩和我说河西林里的坟里有一条大黄鳝,我和你们说过多次,坟地的黄鳝,不要去抓,不要去抓.....你们就是不听。”伯伯说话的语气,似乎悔恨自己没有再多说几次。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