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发生:黄鳝杀人事件35(2 / 2)
“谁说不是呢?我哥几次和我说,一起去抓这条黄鳝。我说这样的黄鳝肉不好吃,没人要,卖不出钱,没意思。前几天我哥说他已经找到买家,说只要黄鳝的血和胆,而且出高价买。”河西老二说。
“我们捕鳝人都知道,长到这么大的蛇和黄鳝,血和胆是宝物,吃了强身健体,甚至延年益寿的。但它们也都是灵物。那黄鳝又在坟地生活长大,太阴了。”我伯伯说。
“是呀,我也和我哥这么说了几次。但他就是不听。”说到哥哥的死样,河西老二哽咽了,“因为我一直拒绝他,他担心我阻拦。昨天趁着我上镇里有事。他自己一个人就去那坟地。等我回家知道了,带上砍刀,夹子赶过去,到现场的时候,我哥已经没气了。”
“我把尸体扛回家,我父母嫂子看到我哥的尸体,都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我父母的意思,其它不要,只要一命抵一命,要我必须杀了那黄鳝,为哥哥报仇。”河西老二说清楚了缘由,继续往下说:“我知道我的本事不如我哥。我一个人去,就是个送死。送死不算,可能还杀不了这畜生,报不了仇。这也是我今天来找钱家兄弟和老兄你的原因。”
河西老二看着钱家儿子,继续说:“钱家兄弟认为,这件事不能蛮干,蛮干只是继续送命的份。在我们这帮抓黄鳝的好手中,一致认为就是你老兄脑子好。所以,今天到你家,请你老兄帮忙想办法。出个好主意,帮帮老弟。”
我伯伯看着我奶奶和爷爷,听着河西老二的话,不吱声。沉寂了许久,才慢慢开口说,“不是我不帮你,但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河西老二看着我伯伯拒绝的样子,着急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担心动了灵物,对你有损害。但放心,你要多少,我们一定补偿你。”
“不是钱的事情。的确一时想不到怎么做才好。”我伯伯说。
看着伯伯的拒绝,河西老二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我奶奶面前,扣了一个头,眼泪就下来了,“奶奶,请您劝劝蒋哥,务必帮帮我们。我爹娘和您老人家都,多年的朋友了,现在都要死过去了。”
我奶奶心善,看不得人家苦,尽管也犹豫是不是会伤害到自己儿子,但看着跪着磕头不起的河西老二,犹犹豫豫地对我伯伯说,“老大,你要不想想办法?”
转头对河西老二说,“我家老大只是帮你想办法,不参加杀那畜生的过程。”
河西老二点点头。起了身,看着我伯伯。
我伯伯听妈妈这么说,略显无奈地说,“那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先给我说说你哥死的样子。”
下面,是河西老二说的:
“我到现场,我哥已经死了。他直挺挺倒在洞口,全身赤紫,衣服上是一道道被勒过的痕迹,回到家,我们帮他脱了衣服,他全身是紫一道,白一道,紫色的痕迹陷在身体里,好像是被绳子紧紧勒过。而且,他的关节有些已经脱节了。
他的脖子上也被勒过,脸色是紫色的,舌头伸出,眼睛眼珠突出,好像是呼吸不畅,闭气而死。”
“现场的情况你看了没有。”我伯伯问道。
“看到哥哥死了,我哪还能想得起看现场呢。”河西老二说。
“那说说你们以前看到那黄鳝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我伯伯说。
河西老二点点头,继续说:
“我们发现坟地大黄鳝的事情,我们哥俩也和你曾经提过一嘴。当初哥你是反对我们去抓的。
我们发现这条黄鳝已经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了。那次我们在林边稻田抓黄鳝,那天抓得不多,虽然才午后二三点,但天色有些昏暗,下起了大雨。因为那天抓得还不多,不够答应客人的数量。所以我们兄弟商量躲雨,雨后继续再抓。
因为雨太大,我们就先到树林里躲雨了。我们进到树林,就看到了那座土坟。土坟看起来年代很久了。坟前是一片空地,四周是树木杂草,很多杂草已经枯黄,地上有一道道似乎大蛇爬过的痕迹,从痕迹看,这物腰围起码30公分以上,2-3米长,这是我们看到痕迹后的判断。我们一辈子抓长虫,这些判断基本是不会错的。我们抓惯了蛇虫,倒是不害怕这些。”似乎对这样的炫耀有些心虚,河西老二停下来,抬头看了看我大伯。然后继续说:
“坟的上面,树都往中间倾斜,围着了树下的坟和那片空地,从坟边牵出了一些藤树。有几棵树树皮脱落,树面光滑,好像是摩擦造成的。
因为其它地方都是杂草。只有那里是干土。我们俩就坐在坟前空地边缘的干土上,聊着天等雨过去。
我们没怎么关注土坟,这类坟头我们看得多了。”
河西老二顿了顿,接过我婶婶给的一杯水,喝了几口,继续说:
“现在想来,那天还真有点邪乎,天也特别暗,二三点钟暗得好像晚上五六点。我们哥俩聊得有一句没一句。突然我看到有一双放着红光的眼睛看着我们。
蒋哥,我们以摸鱼抓黄鳝为业的人,都是暗里的活,眼睛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也经常抓黄鳝抓到蛇一类的。惊吓经常有,心里都有准备。但那次,我突然看到这眼光,好像看到鬼在看我们。我吓得跳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我哥的肩膀,把他拉起就跑。
我哥知道我跑肯定有原因的。也不问为什么,就跟着我跑。跑出大概三四十米,我哥才问我怎么回事。他听了我的描述,说我是眼花了,坟里的活物我们看得多了,无非是蛇鼠黄鳝青蛙等。放绿光的多,冒红光的少见。
我哥好奇心强。非要回头去看到底是什么,我摾不过他,于是我俩就回头,悄悄地躲在树后。看到的是一条很大的黄鳝,大到我们哥俩都惊到了。我们抓了一辈子黄鳝,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大的,好像一条蟒蛇这么大,身长足有3米,身体粗要有三十公分以上。地上那些粗大的爬痕,想来就是那条畜生爬过的痕迹。”
河西老二停了停,稳定了一下情绪,喝了口水,继续说:
“那条畜生应该是坟地里干燥,那条下雨,打雷把畜生引出来的。我们哥俩躲在树后,看到那畜生在雨里潮湿的土里翻滚撒野、可能是雨潮湿了它的身体,开心的很。”
“应该是的,旱地黄鳝遇到下雨,是最喜欢了。它们总要出来泡一泡,润一下身体。没有比这还让它们快活的了。”钱家老二插嘴说。
我大伯抽这说话空挡,夹了筷子菜,就着菜吃了口饭。然后把碗放下,手里抓着筷子,继续听河西老二往下说。
“我们哥俩看到这么大的黄鳝,即使我们抓了一辈子黄鳝了,也是惊呆了。其实也是害怕。老哥,起码我心里是怕的,我相信我哥也是怕的。这黄鳝太大了。我们两人躲在树后面,都不敢发出声响。你知道吗?我们都不敢跑。
后来,雨小一点后,下雨的声音和雨打在树上的声音也小了。我们就更紧张了。几乎是憋着呼吸在熬,等着那畜生赶快进洞。
雨小了以后,那畜生不再翻滚,好像累了,静静地趴在地上休息,有一会它的眼睛正好对着我们的方向。那眼睛真是红的,红的周边带着着一圈黑。我们不敢看,但不得不强撑着看着它的眼睛。就像人遇到鬼,不敢闭眼。怕一闭眼,那畜生就会扑上来。
那畜生玩得开心,好像一直没有回洞的意思。我那时候内心的焦虑,混合着害怕,心都提空着,说不出的感觉。就是一个煎熬。”
河西老二停顿一下,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屋子的人,似乎才有了安全感。他不自觉地抚了一下心口,然后拍了一下额头。看了看我大伯,继续说:
“幸好有一辆乡里的车从河边的路上突突响着经过,运河里有船也拉了一声喇叭。那畜生是被惊到了,头旋转大半圈,看了下四周,然后回了坟墓。
嗨,我当时感觉都要熬不住了,尤其它的眼睛看着我们的时候,看到它黑红的邪恶的眼神。我当时感觉再熬下去,不如拼命一死。“
对河西老二的叙说,一屋的人,都听的愣在那里,不能理解自己村的附近,居然有这么一个邪神一样的东西在。
我大伯也是好久不吱声,似乎是在回味,又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问河西老二,“你哥去坟地抓这条大黄鳝,带了什么家伙?”
河西老二眼睛上抬,回忆了一会,说:“加了最粗的那条绳,一把砍刀,日本军刀这么长、你家弟弟老丈人铁匠铺新做的。新做的一个大夹子,一个大的竹篓,长四五米呢,也是新做的。”
“你到现场,看到的现场情况怎么样?”我家大伯继续问。
“这就不好说了,现场很乱的。竹篓大部分已经散了,绳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坟墓旁的一棵树上,砍刀上有血痕。反正现场很乱。我也没有细看,也不敢多逗留呀。大致看了一下我哥的情况,扛上他的尸体就跑回家了。”
”我边哭边往回家跑,又懊恼,又害怕。当时顾不上仔细看。也啥都想不到。”河西老二解释说。
我大伯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思考着,不说话。河西老二和钱家老二也不吱声,只是看着我大伯慢慢低头夹菜吃饭。
所有人都盯着我大伯,也都不说话,偶尔有人转头看看我奶奶。
等待我大伯好不容易吃完原本几分钟就可以吃完的饭,大伯开口说,“二位,我有一些想法,但还要容我再考虑一晚。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再聊。”
然后,抬头看了看我奶奶,说,“妈,办法我想了一个,晚上还要想想细节。今晚就不陪你老人家聊天了。”
然后转头对河西老二和钱家儿子,说,“二位先回,明天这个时间,还是在我家见。”
第二天晚上,三人是密谈。我奶奶也没有让见。
小叔公说,大约一个多月后,差不多在河西老大五七后几天。河西老二带着父母,老大媳妇和孩子,还带了很多谢物到了我大伯家。看到我大伯时,河西老大媳妇带着孩子还磕了一个头。
一大堆礼物里面,河西老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小叔公说是那黄鳝的胆。我大伯要推辞不受,我奶奶最后收下了。
黄鳝的血,河西老二说是在墓地抓黄鳝时,因为动了刀,留不住,现场去帮忙的几位喝了。
老人家们的说法,说这个巨型黄鳝或者大蛇的血和胆是极补之药。我一直认为,这样的生物的血液和胆是有细菌的,甚至是有毒的。但我不能说我的想法是完全对的,有一个事实,说明老人家人的说法是有道理的,钱家老二据说即使是很冷的冬天,都是穿着单衣裤,冰天雪地里略微运动就冒汗。
关于我大伯所想到的抓黄鳝办法和河西老二和钱家儿子抓黄鳝的过程,我小叔公说是在那天河西老二带着家人上门感谢时,河西老二说给大家听的。
原来抓黄鳝时间,河西老二父母希望尽快,想把黄鳝杀死之日就是儿子下葬之时。但河西老二和钱家儿子,以及几个大胆的力士,用尽办法引诱了几天,巨型黄鳝好像知道危险,愣是没有爬出墓洞。最后,没有办法,河西老大就先只能下葬。
河西老二他们,足足引诱了近一个月,没有办法之下,因为是无主坟墓,在现场按照司鼓头的要求,作了祭奠。另外,请风水师为葬在这个坟墓中的先人重新找了一个墓地。然后把坟挖了,直到挖到这条黄鳝的洞穴,据说,洞穴几乎占据了整个墓地,深度也已经远远超过坟墓的深度的几倍,河西老二说,足足近十米。
据说,当挖到黄鳝洞穴将要接近黄鳝盘踞的最深处时,黄鳝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就像疯了一样,先把头穿出洞口,像蛇一样吐着信子。河西老二说,那畜生的信子是黑色的。那黄鳝昂着头,吐着黑漆漆的舌头,眼睛的红色比下雨那天更鲜艳,黑色的底色红色的面,黑红分明,睁得圆圆的,似乎眼珠都要鼓出来。它知道今天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斗,眼睛的红色几乎浓烈到要喷血。但愤怒,害怕超过了那天所见的邪恶。
因为那天几个力士有充分的准备,他们二三个人用一个铁网护住自己,同时,几个人用长柄的大砍刀朝着黄鳝乱砍。河西老二乘机钻进了一个大拇指粗细铁条焊成的铁网里。
那大黄鳝后来果然如我大伯所猜想的,它看到一时无法打败几个壮士,就用身体缠住了铁网,想像绞死河西老大一样缠死河西老二,但这次它用尽力气,那个铁条做成的铁丝网经受住了它的缠绕。河西老二在网里用刀拼命的捅黄鳝的身体,最后,黄鳝流血而死。河西老二也在那个时候喝了很多血。在场的钱家老二也喝了那个血。
河西老二一家重谢了那几位冒生命危险帮助他们的村民。据说有药商知道这件事后,要重金收购黄鳝胆,河西老二一家说什么也不卖,要药商和我大伯商量。说这是感谢我大伯的酬礼。
我大伯有没有吃这个胆,我不知道。
河西老二从此后,就再没有抓黄鳝。
那条黄鳝的尸体,河西老二按照我伯伯的要求,葬在原地,也请司鼓头作了祭奠。
我二十岁不到,就离开了家,到他乡上大学,然后在那里工作。此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在水稻抽黄季节抓黄鳝。
我奶奶偶尔还会说:人生就是循环,循环即因果,因果有报应,报应不爽!
这是关于黄鳝杀人又被杀的故事。故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