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死（1 / 2）

黎明到来之前的黑夜是最黑暗的时候，但也是离光明最近的时候。

江晨朦胧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脖子。

有点痒。

他下意识抬手想挠挠，蹭脖子的东西瞬间不见了，他也彻底清醒过来。

天还没有亮，青纸伞和石盆依旧在发着光芒抵御黑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光芒好像弱了些。

江晨看了看身上，通红的皮肤已经缓解了不少，只是肤色太白，所以还有些显眼。

他用力扣了扣，结果连皮屑都没刮下来。

这便是后天第一阶，炼皮，锤炼全身皮膜，增强抗击打能力，人皮能如牛皮一样坚韧，普通刀剑难伤。

自己也算个真正的武者了，只不过这过程太过艰难，都是辛酸泪，打了半宿的开山拳，终于耗尽药力，结果先天炁不甘落后，又从大球中钻出一缕，差点撑爆了身体。

肌肤不断撕裂，修复，撕裂，修复，直至完全褪去一层死皮后，这才有所好转，而反复撕裂，再重新修复的肌肤，越发强韧。

这是后天境修行的本质，皮肉撕裂，恢复后会更加强健，筋骨断开，复原后会更加坚硬，排出废血，去陈换新。

后天便是在身体反复被外力摧毁，又反复在先天炁的重构之下，最后完成脱胎换骨。

待到先天炁趋于平稳，他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江晨环顾四周，楚流云和罗通都在不远处打坐调息，很特别的是，这二人胸膛都没有丁点起伏，像是没有在呼吸一样。

白小小就坐他边上，背对着他，似乎借着光在看书，银发间隙下的白嫩脖颈有些发红。

再看远处，头顶的月亮消失不见，极远之处出现了朦胧的亮光。

是天快亮了。

太阳再过不久便会升起，可黎明前，也是黑暗最浓郁的时候。

平稳许久的光幕忽然晃了晃，黑暗竟铺天盖地涌来，楚流云和罗通瞬间惊醒，诧异地看着光幕被冲击得扭曲、变形起来，就像是一个气球，在抓挠挤压之下，几近炸开。

发生了什么！

四人都不敢说话。

突然，黑暗的攻势一滞，光幕重新恢复成圆球状，四人以为黑暗退去的时候，光幕上竟缓缓撑出一张面孔的形状。

那张面孔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枚占据着整张面孔的竖眼，眼睛蠕动，缓缓扫视着光幕中的一切。

而后，更令人惊悚的是，一张又一张的面孔撑起，挤满了整片光幕。

它们的竖眼不断转动，扫视着众人，似乎在搜寻什么。

先是楚流云，后是罗通，然后是白小小，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江晨身上。

被这些面孔注视，江晨只觉通体冰凉，有种魂魄都要被吸走的错觉，但青铜镜只是微凉，似乎并不是很危险。

这可怕的一幕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天际处，一缕阳光刺破黑暗。

随即阳光像是无穷无尽的金色利刃，不断将黑暗扎穿。

光幕上的面孔这才隐去，黑暗如大幕一般缓缓升起，向天上涌去，最终消失不见。

清晨的阳光撒在四人脸上，暖洋洋的，一扫夜里的冰寒，整片赤海重新活了过来，仿佛刚才诡异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江晨听老矿奴们说过许多在赤海中的怪事，这些怪事往往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直到自己亲身经历更觉震撼。

随着黑暗遁去，四人视线恢复正常，很明显看到远处有一座特别高大的红色沙丘。

沙丘突然站起，化作一尊百丈高的红沙巨人，漫天红沙倾泻，原来只是被红沙掩盖。

赫然是灰发青面的古神，只是祂现在的模样极为凄惨，眼瞎了一只，手臂皆断，肉翅被撕裂。

身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刀劈剑砍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