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苍白的咆哮（2 / 2）

“母亲，我感觉不太好...”

大脑仿佛被塞入了三个打蛋机一般疯狂搅拌成浆糊，尖锐的疼痛在折磨法瑞斯的精神，危险的知识，它们宛若脱缰的野兽一般撕咬着他的认知，但身为奇纳的子嗣，法瑞斯依然是坚定的。仿生的机械脑被摘下，全新的克隆脑彻底完成了驳入--法瑞斯的思绪变的稳固，而强大的灵能瞬间将这份知识所束缚，压制，不再是将这些知识寄托于书卷，而是刻印于脑海中--这加深了法瑞斯对它们基础原理的认知。

“送神术的本质是张开一条通往幻梦境或更高维度的裂隙。”

灵能的电弧在奇纳的金铁身躯上留下了放射状的刻印，以额头为中心密集地散布了出去。一道宛若活物一般舞动着的黄色印记从法瑞斯身上的某个角落中钻出，它被奇纳的意志彻底磨灭，与此同时，那位于“不可说”纬度中的可怕存在发出了愤怒的尖啸，这一道可怕的声音裹挟着旧日支配者的愤怒，它划过瓦萨的大地，令上万名邪教徒，上千名原住民与数十名奇纳之子的身躯凭空腐烂受损，他们痛苦地倒下，在周边人惊恐或惊讶的注视中化为半凝固的巨人观腐臭尸体，最后重塑为粉尘散去，仿佛在短短的数个呼吸内经过了上万年的侵蚀。

“依靠着幻梦境那脱离了观测就不再稳定的“两面性”，哪怕是这些伟大存在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重新降临。”

条件缺一不可，强大的灵能者或大量普通人作为思维数据来源以扭曲幻梦境，那些旧日支配者的疏忽以争取机会，以及合适的地点与时间，挑选那些伟大存在最虚弱，最难以投影自己力量的时候，这会是来自背后的，无法躲闪的阴险一击。

法瑞斯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抬起了，一条条繁杂的线路从顶棚中垂下，贴到了他剃光的头上。灵能轻而易举地从中获取了消息，这是金塔的操控系统，这座庞大的天气控制器仿佛化为了他身躯的一部分，遍布全球的“眼睛”为他指明了方向，配合以思维数据于幻梦境中的回响。

那是虚无而荒凉的，传感器所传递来的感知挤占了物理身躯真实触觉的所有位置，这令他如同被截断了所有正常感知神经一般盲目，也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没有触觉，色彩，所能看见的只有那一点点被灵能解码的电磁波频率，它们以最高效的方式管输入大脑，不留存哪怕一点真实的色彩；但这也是宛若神明的，法瑞斯同时从两个层面感知器了这颗星球上的一切，生灵的思绪与物理的现实，他能看到万物心中所想的，也能看到万物正以何种方式存在于这颗星球上，这两份视角似乎在撕扯他的心灵，将法瑞斯拆分成两个不同的个体。

将额头挪开，奇纳展开了自己的身躯，金属的躯干外壳一层层打开，露出其中的动力核心以及密密麻麻的神经接收端口。这原本是用于模拟触觉的设施，但伴随着其中的超导材料触须小心翼翼地钻过了法瑞斯的皮肤与骨骼，连接上了他的脊髓，温和的触感成为了无尽虚无中唯一所能感受到的，让灵能者下意识猛然抓住了母亲的手腕，金属在嘎吱声中变形，死死不愿放开。

“我的长子，去相信你的潜力，去解放你的思维--不再需要压抑了，将你所有的力量倾泻在人类之敌的身上。”足以承受上百万吨压力的高强度试验性材料在法瑞斯的手中变形，奇纳只是伸出了余下的手替法瑞斯抹去了脸颊上的冷汗。她替自己的孩子分担了这份痛苦，那份属于两份不同层面的视角开始迅速占用她的算力，以至于金塔的核心处理器开始冒出滚滚浓烟--思维数据实在是过于庞大，这混沌的存在根本就不是常规设施能够计算的东西。

“还有这个。”

奇纳从法瑞斯的口袋中掏出了那枚经过了改造的怀表，那镶嵌于“hune”器官中的微小的瓶罐稳定地闪烁着铜绿色火光，强大的力量隐藏于其中，那是母亲的馈赠，也是知识的极限。

“我所模仿，捏造的伪物，仿照宇宙的起源能量创造的奇迹，足以短暂抹平我们与旧日支配者之间的差距--我承载不了它，时代是属于你的，是属于你们的，我的孩子。”

沸腾之火燃烧于法瑞斯的心间，这点点铜绿是衰朽也是重生。

“强者愈弱，则弱者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