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22(1 / 2)

“亲爱的,你不能笃定答案。”

“yes?你也不能要求我用责任去承担记忆,亲爱的。”

湛蓝色的大海在翻涌间拨弄着乳白色的泡沫,浅金的阳光淋在人间。躺在遮阳伞下的白优摘了架在额头的墨镜,此刻的悠闲有些不切实际了,连医师天天叨叨着得住院的语音条似乎还能嗡出个回响,她在复制般刷屏的语音条后终于收到了可供证明的健康报告,体质不算坏,至少不用医师磨着嘴皮步步跟着她算命了,被催命的工作驱赶着去疯干另一份工作的提命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根本不愿回想煎熬岁月的她终于领会到这世间的美好,她伸手没够到果汁,另一只手掂起杯子递到她手心里,他走过来将宽大的毛巾往沙地上一扔就预备躺下,却又故意来瞧她的眼色,她只递给了他的腹肌一眼,也没说什么,现在仍是,两人一同听了好一会儿海潮。

“轻松了?”

程子铭原是耐得住安静的,只是刚结束上一份工作就赶来录综艺的他很想在开录之前和白优聊聊天,他们其实有很多可聊的,纵然交际不多。

“嗯,算是吧。”白优没有调侃他的多余心情,这个在无数粉丝心间烫地红紫,甚至开起世界巡演的程子铭怎么会在巡回一收尾就提前赶来为这一档街头演唱的音乐综艺作准备了?她不信他是唱跳上瘾歇不住,很可能是何也威胁他来的,因为她常听小西笑话何也被程子铭的诡计捣腾地无计可施—何也仍是那个随叫随到,万事皆可包的专业经纪人。

程子铭见她不想与自己搭话,可他有时会出奇地耐得住性子,在何也陪着他顺利完成了满满一张表的音乐会场次期间,他只越发熟练了捉弄且磨人的技巧,“听说小西帮你建了工作室,装修风格却是我经纪人定的,满意吗?”

小西正在处理很多事情,白优是这么认为的,她一点儿也不清楚程子铭问的是什么,但只听他的语气便没了看景的兴致,她闭上眼,敷衍地充作什么也没听到。

“你偶像要翻唱《天使》了,对接这个合作的是何也,不满意?”

程子铭见她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张了眼,忍不住笑了,“我也只能祝你还未出世的那些曲子顺利完成喽,曲数足了也可以巡演了。”

“是吧。”白优看向程子铭,终于不耐烦地想知道这作天作地的人主动找自己扯这么多想干架的废话是想干什么的。

“这档综艺不合我的作风,何也请我来的。”

“听得出来。”白优收回视线。

“你以后巡演需要人手的话…我可以把何也借你,他陪了我很长时间。”

白优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在躺椅上,她的悠闲被越来越烦人的程子铭赶走了,她嘴皮发干,先吸了口果汁,“用不着。”

“他没来。”

白优搁置玻璃杯的手顿了一下,那杯子有点沉。她顺着话音到程子铭的一对闪亮的眼珠,心头登时漫上不善的预感,她看向海面,“是吗?我经纪人就在。”

“是他来不了,他还不是我一个人的。”

白优抑制住内心的烦躁,“哦…”她接着勾了嘴角补一句,“我是不会把小西借你的。”

程子铭也笑了,“我也不需要。”

白优想走,她觉得再对话下去就算喝口水也会呛死,且已然丢掉初接这份轻松工作的好心情,她将果汁一饮而尽。

程子铭瞅她仰头灌果汁,和何也如出一辙,他开口,“何也是练习生那会儿你们就认识。”

白优将杯子往桌上一搁,又躺了回去,合着他俩的事轮到程子铭知道了,而她当年却当然知道程子铭和何也那勾肩搭背的关系,纵然这两人经年打打吵吵,即然多是程子铭一个人嚷嚷,现在倒还是一起打拼鼎盛事业的亲密伙伴,她本想不去搭理,可程子铭就是来挑事的。

“当时公司上层指责他屡次私会内部某位练习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和他一起解释?…何也他…闹到单飞也要被公司开除?”

这话让她有点想笑,但也只是有点,他们都知道“见面”和“私会”的意思可是差很多,当年的何也真是忙,他难道指望着何也私会的是她吗?她和何也一起背负?她想对他的套问翻白眼,可她不会翻白眼,程子铭难道是一知半解到这会儿了还没抓全过去才对她这么多话?怎么他和威廉玩耍地happy那会儿是真上头了才啥也没搞明白?程子铭该清楚的也清楚了,她和何也多次见面,公司的人不会知道。威廉又搁哪扑腾?何也和她可都没多说过一句。

“我听不懂。”

“你会听懂的,白优。”

白优登时就想揪住程子铭的耳朵问他怎么不去质问何也当年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不是很会作吗?她当即冷笑反驳,“那过去的你是听不懂话才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后给他断路的吗?可他回来了,你又帮他在公司立足,谁会比得上你通情达理呢?”白优喘了一口气儿,她是想马上罢演买机票赶紧走了,和程子铭一起录旅游类音乐综艺?她估计会因他害上慢性心病的,套话谁不会啊,“可你是从谁那里,什么时候才知道的所谓的当年,这就证明你知道的是假的。”

“我只知道他在乎你,还有比这更真的吗?”程子铭的声音越说越轻,即将被海水冲散。

而她飞抽的神经却被那轻飘飘的嗓音一拽,顺着海浪冲起的潮声接上了这奇葩的话茬,“他在乎的人多了,你是多好的例子,你的作死风格若不是假的,我现在就该把你推海里去。”

“真。”

“那你等着我推呢?”

“我们有差?我说—因为作死而猝死,嘿~哈哈哈…”

他笑得抽搐,对他自己讲的笑话已然再满意不过,她庆幸自己还有私人医师可以看病,尽管他俩扔了没吃的药片想必是一样多的。

他们都知道何也闲不下来。白优是不会主动搭理他的,笑出余响的程子铭不得不念出一句抵得上诚恳的咒语,“可现在我们都好好活着。”

而她侧眼一瞟而到的是程子铭说出这句话时的无所谓,她意外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没有飞跃到这样随意吵嘴的地步。

程子铭侧头迎上白优的目光,笑意散了,假笑多了,久了,他也能觉察出笑容的种类了,此刻面朝白优的笑脸当然是善意的,他和白优早该认识了,就算没说过那么多话…不也该是老熟人吗?“现在的何也和当年一样欠揍。他陪着我巡演可没少干缺德事。”

白优心想他们缺德起来的程度实在该是不相上下的,毕竟也是同一家公司培养出来的。可笑出声之前就不由猛地一想,程子铭会是找她来叙旧的?接着传入她耳中的人声不轻不重,好似和海声混成一息。

“何也他自己撑的那么清心寡欲,却给我安排了个绯闻女友是不是很好笑。”

这句话里没有丁点好笑的字眼,且字眼间的急促转折也衬不出一点疑问,白优不得不开始盼望—何也什么时候来把程子铭带走呢?…她打量着他的一对浅色眼珠,为这颜色的深浅感到可惜,程子铭是在向她抱怨何也习惯应付媒体的计策玷污了他那并不存在的“纯洁”吗?想必她是被安琪的八卦之道熏染了太久了,“那你女友呢,她喜欢你吗?”

程子铭悠悠呼出口气,呼不出那没能成形的忧愁,也无法影响到他的良心,“她说会尽可能地搜刮下我的热度,在我坦白之后。”

“初次见面那天。”他补了一句。

何也是会被他的好兄弟气到的。白优“哦”了一声,斜了个程子铭想是会体会的眼神。

程子铭的性取向“不明”这一丁点屁事儿即然着实是前段时间八卦圈里常谈的热点,可再香的火料在各家媒体的煎锅上反复炒炸了很久竟也不见焦,何也的措施在情理之中,程子铭最近的正牌女友是一名人气模特。搞舆论的媒体一歇,拍情侣照的又上岗了一大波,但这也比私人取向被以讹传讹好上那么一点,她觉得他那一点违逆的小脾气准是何也才会受着,琳琳以前说他荤腥不忌,那和合作模特演阵儿情侣不该一点不在话下吗?

不知道自己被如何屏蔽的程子铭也没让话头掉沙子里,“你还不知道的事我就先说给你听,威廉破产的事还没放声,他公司里的金牌模特现在都是各自飞了,不过先后几天,连续几家会所都将他挂成了黑户…我刚听说时还傻乐呢,可想了想,我是当不了纯乐的傻乐子。你得知道,也他…”他忽地收住了犹豫的话声,看她现在的眼神儿又像是被大海给糊住了似地,哎,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以后又不是没有时间,他不动声色地改了话头,“回国任职一事原是我最上心的了,我是要弄清他非得一走而别的来龙去脉,他回来后我更想着要有个交代。可我一点也不知道,就算我和威廉玩着那会儿也没玩出个收获,何也把旧事清理干净到掉不了渣,也从头到尾跟我没关系似的,我敲威廉公司的漏洞直敲到前一个星期也没个成色,可威廉突遭调查又被迫宣布破产,我想着有那么几件事儿的前后因果也不奇怪,却怎么又发现我那位绯闻朋友在模特圈里也是个潮儿头啊……是不是很有意思?”

唯一的听众就此陷入了沉思,程子铭用指关节点了下白优的额头继然叨叨一句,他想知道她的想法,“白优,就算作为当年的朋友之一,你猜…还会发生什么?你认识威廉吗?”

白优的视线平移到程子铭且平持了两三秒后,程子铭既笑出了白牙又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她收了扯起的一边嘴角,没有问他是不是跟何也染的毛病,说,“我猜不出你讲的是什么东西。”

程子铭也看起了这没什么可看的海,“何也忙着演唱会的事又忙着许多的事,还忙着应付我,我敲了那么久的砖头被他一脚给踢没了,他早知道我在干什么,他只是不管,不想管,你说…他会想干什么?”

她没有立刻接话,她在想,她也难觉程子铭想问啥,若说威廉破产是罪有应得,可话一说开,他俩都心知肚明,这里坐着两个由何也搅起的漩涡里随波逐流的当年旧人。

“那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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