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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善宁扶额:“你声音小一些,这是什么好的事情吗,我对高大哥根本就是对兄长的那种感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跟着的几个侯府护卫并没有看过来,才放下心。
顾灵萱装模作样的捂住嘴巴,急的跺了跺脚:“完了完了,我一直押你跟七殿下的,这下好了,要是你跟高大哥真的成亲了,姜云铮肯定要在我面前炫耀他押对了人。”
姜善宁往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我正愁这事呢,你怎么还跟着姜云铮搞这些。”
“嘿嘿。”顾灵萱笑眯眯的,忽然扶住她的肩膀,睁着眼睛打量她的面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姜善宁被迫停步,蔫蔫的任她摆布。
“啧啧。”顾灵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上下左右的仔细看,“我们宁宁这一张清秀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唇,我看了都迷糊,高大哥跟你青梅竹马,也难怪他会动心。”
姜善宁莫名其妙被她逗笑,一把拍掉她的手,叹了口气。
顾灵萱收起玩笑的表情,左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凑到姜善宁面前:“宁宁,高大哥和七殿下,你到底喜欢哪个呀?”
“还是说……”她将两只手指并到一起,一副万事在握的表情,丝毫不吃惊的说道:“你都想要?这样想想也不是不行,左右朔州是镇北侯的封地,你又是侯爷最疼爱的女儿,区区两个男人而已,只要你想要,不如将他们都收了。”
鄞城的民风开放,百姓们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拘束,也不难怪顾灵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什么呢。”姜善宁越发苦恼起来,小脸皱在一起,“我谁都不喜欢,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成亲的事情。”
阿爹还没有完全为萧逐倒戈,镇北侯府没有明确的表明支持萧逐,而且回京的那个重要节点还没有到,她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不重要的情情爱爱。
“不考虑怎么行呢?你这也及笄了,过不了多久你娘肯定要给你相看郎君的,还不如跟个知根知底的。”顾灵萱对此深有体会,振振有词,颇有些惋惜的口吻,“要不是我娘死的早,指不定这会我都成亲了。”
顾灵萱去岁及笄,只是她生母在她幼时已经逝世,她爹一个人把她拉扯成人。顾郎中不是没给她相看过,但是父亲于嫁娶一事上终究不如母亲方便,是以顾灵萱一直没嫁人。
“说我呢,你大我一岁也没见你成亲,倒急着把我嫁出去了?”姜善宁神色揶揄,肩膀怼了怼她,“我看着你跟我大哥相处得也不错,你两怎么不说搭伙过日子呢。”
“姜善宁,我把你当手帕交,你这么想让我当你的嫂嫂啊。”顾灵萱瞪大眼睛,两手捂在自己脸上,扭过身子不看她。
姜善宁就是随口一提,见她怎么有些羞涩,顿时将话茬引到她身上来,打听顾灵萱和姜云铮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两人闹了一阵,姜善宁愣是没从顾灵萱的嘴里问出什么来。
说到最后,快要走到侯府了,顾灵萱朝她一笑:“诶,宁宁,深思熟虑过后,我还是决定投七殿下一票。”
她看着姜善宁快要无语的神色,忙道:“我真不是为了跟姜云铮的那个赌约,你想啊,你要是跟七殿下成亲,你不就是皇子妃啦,多大的殊荣啊。那我就是皇子妃的朋友,我出去我也有面。”
姜善宁简直被她气笑了。
跟萧逐成亲后她就是皇子妃,怎么不说萧逐日后登基,她还是皇后呢。
等等,她也不知怎的,忽然想到这块来了,姜善宁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子里。
她怎么能这么想萧逐呢,都怪顾灵萱,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
临近年关,不似去年焦灼的战事,今岁鄞城上下张灯结彩,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对姜善宁来说,今岁不仅是要好好过个年节,而且她要给萧逐过一个难忘的生辰。
学堂从今日开始正式休沐,一早,姜善宁带了几个护卫,拿着自己的荷包去了城里的一个铁匠铺。
萧逐说他一直在冷宫,想必宫中的那些年节宴席,他从来没有参加过。
前世她在京城的时候,过年节曾见过宫城里请来的匠人表演了打铁花,那是何等的绚丽壮观,她想要让萧逐也看看。
但是鄞城偏僻,不比京城的繁华,不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打铁花。
铁匠铺里没什么客人,只有王铁匠拎着铁钳,余光瞥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露出憨厚的笑容:“二姑娘,许久不见啊,今日怎么来我这个寒铺了。”
姜善宁笑了笑:“王铁匠,正忙呢?”
军营中的许多兵器都是从王铁匠的手里打造的,王铁匠的儿子都在姜从麾下当兵,他自然认得姜善宁。
“害,这不是临近年关,以防那些蛮夷跟去岁一样搞偷袭,侯爷让我多锻造一些兵器。”王铁匠嗓门洪亮,另一只手里攥着铁锤,狠劲敲打在烧的通红的铁片上。
一时间铁匠铺里只能听到咚咚咚的声响。
王铁匠歉意一笑:“二姑娘你先随意看看,我锻完手上这个就来。”
“好,您先忙着,我随便看看。”姜善宁背着手在铁匠铺里四处转。
不是很大的铺子中摆着几张兵器架,上面的兵器好些已经生锈,看来王铁匠忙得都没有时间打理铺子里的兵器。
她听说王铁匠原本想将打铁的手艺传给自己儿子,但他的儿子却一心想从军,王铁匠只好在城里头招一些匠人。
过了大概一刻钟,身后咚咚咚的声音停止,王铁匠收了铁锤,用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姜善宁面前。
“二姑娘,您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听说京城的贵人们过年节都会看一种叫打铁花的表演,就是匠人们轮番击打烧成高温的铁汁,会溅出十分绚烂的铁花。”姜善宁简单描述了一下,满怀期待的询问:“请问您会打铁花吗?”
王铁匠拧眉思索了一阵,“奥,我想起来了,这个打铁花确实是近些年在京中流行的一个表演,但是匠人要穿梭在高温的铁汁中,一不小心就会烫伤自己。”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自己来学,不会伤害到您和其他匠人的。”姜善宁忙说。
“二姑娘,不是我不教您,实在是咱们鄞城根本没有人会啊。”王铁匠跟她实话实说,“而且打铁花这一项,得从小练起,单就臂力来说,匠人得有很大的力气,才能将铁汁击打到高空,溅出铁花来。”
姜善宁听得目瞪口呆,神情凝滞:“这样啊……”
“也不知二姑娘学这个做什么,姑娘家家的,那铁汁的高温溅到脸上可就不好了。”王铁匠挠挠头,真诚的劝说她放弃这个想法。
姜善宁叹了口气:“原来打铁花这么难啊,我的朋友快要过生辰了,我本来想趁这几天学一下打铁花给他看看的,看来只能遗憾了。”
打铁花得从小练起,离萧逐的生辰没多久了,她就算臂力惊人,也是学不成了。
“过生辰?”王铁匠在铺子里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角落里堆着一大堆东西,他指着那块建议:“打不了铁花,不如二姑娘给你的朋友放烟花看吧。”
姜善宁顺着他的手看去,角落里堆着好多油纸包起来的东西。
“这些烟花送给二姑娘了,反正摆在铺子里也没什么用。”王铁匠摊开双手,走过去将烟花提起来,交给守在铺子外面的护卫。
姜善宁眉头紧锁,思索了好久,缓缓开口问道:“王铁匠,您这里还有其他烟花吗?”
解决了烟花的事情, 姜善宁犹觉得不够。
原本她是想让萧逐看一回壮观绚丽的打铁花的,但是可惜了,鄞城这里没有人会打铁花。
于是她就听从了王铁匠的建议, 将铁匠铺里放着的所有烟花都拿走了。
到时候来一个万花齐放, 虽然比不上打铁花的震撼, 但也算圆了萧逐幼时被关在冷宫,不被允许参加宫宴的遗憾。
她沉默的想着。
烟花是王铁匠送给她的,回去的路上姜善宁一直在思索,她过生辰的时候萧逐亲手刻了镯子给她,她这轻飘飘的准备了几箱烟花,而且还是白得的,她都不好意思送出手。
姜善宁回想萧逐的穿着, 他总是穿着深色的衣裳,腰间勒着一条束带, 如今又总是在军中呆着,她一个月也见不了萧逐几次。
不知道阿爹跟萧逐相处得怎么样了。
姜善宁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身后跟着两列护卫,颇有些游街巡视的感觉。
她看着两侧的百姓们推着小车出来摆摊,灰蒙蒙的天上飘下来薄雪, 但依旧遮挡不住他们冻得通红的脸蛋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