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冰海牵岛屿87(1 / 2)

离开后,他的怅然若失加重,他领会白薇所讲述,因此不知道如何向走廊尽头乖乖等他的男孩询问。

他想要张口,又欲说还休。

这时,有电话突兀打入。

是江嵩岩。江嵩岩没有江恙的号码,他居然是打给池愈的。内容是他在医院昏迷后身体虚弱,想见江恙一面。

值班护士在半敞的房门以外和池愈道歉,她也把他认作探望家属,解释说因为操作失误留置针回血,病人才会产生不适引发短暂休克。

隔断帘后,池愈靠门驻留,暗忖留置针回血的发生概率不大,即便发生,拔除后简单处理,不至于引发休克。

他没刁难质问那名护士,先留意病房内,江嵩岩坐卧病床情绪激昂,眼角酸泪不止,看似在和江恙叙旧。

“你这个孩子三年前跟你爸弄出那么一份不清不楚的证明然后说走就走,你爷爷我一把老骨头,因为心疼你担忧你大病一场,你怕也是都不知道。”

江嵩岩或许因为太想念,眼泪才不受控制地流淌,话也禁不住留,对江恙滔滔念出口:“你知不知道爷爷这三年每天都担心你过的怎么样,离开家里在那么远的地方好不好。你该明白你脱离了你爸是好事情,但是离开江家并不是,家里还有你爷爷我来心疼你,等你想清楚了,总要回来吧?”

闻言,江恙像被至亲相看泪眼塞了满口生涩的玻璃渣,不知道怎样吞咽才能妥帖面对屋内屋外两人。

“我说要走就不会改变,以后也不会回来……”

江嵩岩吁气,用烫黑的指肚捻去两滴热泪,仿佛话中有话:“小恙,你还是不懂。你当初就没有必要和你爸置气,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爸爸眼里只有利益,才会那么对你和你妈妈因此你最应该相信的只有我这个爷爷,相信我才是对你好,最值得你信任的那个。”

江恙四肢和唇齿宛若生锈一般僵硬,他从小到大次次听到类似的话,尤其如今,关乎江柏昇的描述让他很难不焦灼。

“……”

回廊内,池愈等了许久,目送江恙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口。

“你爷爷和你讲完了?”池愈问。

江恙除了点头外不想说任何,江嵩岩从头到尾和他复盘江柏昇的负心丧德,句句令他头痛欲裂。

其实池愈未必也想多问,他听得清江嵩岩的教诲,每个字都压迫感十足。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江嵩岩的秘书出门,对他们诚然问好,并向江恙交出一张卡片,有关法务律师。

“江董希望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他说的话,把公司合并回江家。”秘书代为转达:“江董说您和他好歹是一家人,江家是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江恙无力再论这件事情,他没有去接那张卡片,但秘书紧接又道:“江董还说,只要你愿意回来,他就可以同意你和你身边这位先生的事情。”

“!”

病房内江嵩岩嗓音洪亮,与虚弱的身体不同,他就如同讲给门外的人听:“你爸爸对你的影响简直太大,我过去由衷不赞成同性恋,是因为你爸爸就是被那个人迷惑,才会害了两家。但如果你愿意回来,爷爷愿意理解你们,愿意相信你和你爸爸不一样”

排斥和戒备怎可能转瞬即逝?江恙被慷慨所刺激,质疑都变得不干脆:“可是您过去不是这样说的……”

“那都是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江嵩岩声音持续传来,沧桑的老脸浮现不定的晦暗与慈祥:“我过去是不想让你重蹈覆辙走他的路,但现在更不想见你颠沛流离成这样。只要你愿意回来,愿意把公司归回江家名下,也愿意相信你爸爸谎话连篇不值得信任,唯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和为你着想的人,我就会接受你们的一切。”

江恙被耳边萦绕的话翻烫了内心,不顾狭促捉到池愈的手臂。

池愈显得镇静,温声而言:“我们先回家。”

变卦的允许来得突兀,重回熟悉的房间后,江恙在辗转端量,整个人恍惚。

走近窗,池愈从他身后环抱他,温暖从脊背一触即发到身躯,江恙却猛的一颤,下意识反应很像他不熟这幕。

肢体语言被池愈读懂,他因此更要拥紧他,对他加以温热的束缚:“心情不好?因为你爷爷和你说了那些话?”

他只字未提焦躁的许可,先问这事,江恙闻后病恹恹侧过头,他们的侧脸和侧脸刚好相碰。

池愈安心地听他沙哑呼吸,将窗帘拉上:“那就别想了,今天又坐了一趟长途航班,早点睡吧。”

帘外无暴雨,无烟花。

长夜不过九点钟,池愈把灯关闭,他满目漆黑,自然而然拥进他怀中。

两小时逝去。

均匀的鼻息叩击在他心腔处,池愈蹑手掀开棉被,再轻挪江恙紧缠不放的胳膊,悄声出门。

深夜的咖啡厅暖棕色调更突出,静谧不已,裴延却没想到自己要枯坐在这苦等池愈的身影,听他发号施令。

“你没事吧,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不在工作时间,你深更半夜有事不找江总,找我要干什么?”

“我跟他和好了,为什么要找他?”

他讲话简直凛然,裴延早该料到:“不是,你们俩和好了,然后摧残我就变得理所应当了吗?”

“不然呢?我舍得摧残他吗?”池愈安之若素:“我喜欢他又不喜欢你,当然也心疼他,不心疼你。”

裴延:“……”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可反驳!

时间紧迫,池愈不作任何拖延:“我找你是为了问一件事,关于江恙家里的事。”

“那好——什么?”裴延不太好:“你没搞错吧?他家里的事你不问他,问我做什么?”

“因为不能问他。”池愈道:“你和他不是很早就认识吗?虽然没我早,关系也比不上我好,但以你们家和他们家的关系,你应该了解我想知道的。”

“可别。”裴延当即推拒:“我家和他家不过也是普普通通的世交而已,可是半点比不上你们两家这姻亲关系。”

池愈稍作停歇,并没放弃:“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赞成我和江恙在一起?七年前我们做同学的时候是这样,四年前也是这样,我很好奇……难道你喜欢江恙吗?”

“噗——”

咖啡一呛,裴延险些被池愈的质疑要了命:“你没搞错!?我喜欢他还不如喜欢祁少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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