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混血告白语88（1 / 2）

次日下午，无声中兵戎相见。

高调的是，池愈又动身去了公司，他来时，办公室绯闻险些被坐实。但今天他在会议室外等的人不是江恙，而是裴延。

裴延昨晚连饮三杯郁闷口味的咖啡，失眠整晚足够痛苦，可当他看见江恙倍受滋润就更不爽快，苦大仇深地从身后瞄池愈。

不顾及旁人目光，江恙用两只手分别去攥池愈的手，像要等他奖励似的低下头悠起来，但池愈心口鼓胀得厉害也只看他一眼，转身和裴延走近会谈室。

“昨天把人哄好了？”裴延总不能负隅反抗，不如用塑料纸杯接温水，吞咽几下，不着分寸地埋怨。

“不然呢？”池愈盯算机械表中拨动的指针，兴许在计量江恙究竟等多久才不会太伤心：“昨天没说完的话现在说吧。”

“昨天不是跟你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吗？”

“可是你明明就知道很多。”

三年前就被扣上如此名头，裴延沉着心中的愤慨，很不好受似的：“你以为我愿意知道这么多。”

“那就是有人需要通过你达成目的，要求你知道这么多。”

裴延冷哼：“你应该发现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更多，但是他们却不说。”

“别人不说我可以说，我现在也算他家里人。”

软纸杯里分明是常温水，裴延怎么牙齿都被冰得酸痛，他对池愈相当刮目相看，是对池愈施舍出去的溺爱刮目相看。

“我只问你一件事，顾氏股权到底有什么问题？”

问题仍不偏离轨道，裴延警惕地瞥了一眼密闭的窗纸，回答池愈：“顾氏股权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问题。”

打量着池愈清润的目光，裴延不再忧心忡忡，转而莞尔：“让你问，听懂了？”

“听懂一半。”池愈坦率地摊手，语意婉曲：“所以账目不存在问题？”

“我不是说顾氏没问题了吗？”

“我是说——你。”池愈没有心存怀疑他的意义，沉稳又得体地用指节敲击桌面：“你替他管理的那所公司，没有问题吧？”

“嚯，看来真听懂了。”裴延坐起来，落拓颓靡消失得不见踪影，他诚恳地认可池愈的敏锐，“他们的股权没有问题，我替他管理的空壳公司怎么会有问题呢，你说是吧？”

聪慧人间对答得过分畅快，裴延把手表的定时取消，选择敞开心腹：“喏，这里有顾氏原股东的合影，都是很伟大的人。”

裴延自夸自卖，也自问自答。

“顾氏这座公司，起初不是顾川先生一个人的，那时那座公司也不姓顾。它是由几位青年创业者合办，很平平无奇的一家公司。顾川先生当时和他本来的爱人相恋十年，白手起家，也在事业步入正轨时结婚，到后来稳定安逸时再养育一个孩子。”

话至此处，池愈大抵透彻明了，他没有焦点地祝福：“那顾先生一家三人还真是幸福。”

“是啊，那和江叔叔可不一样。”裴延道：“江叔叔23年前连结婚仪式都没有办，只有登记记录，哪里比得过顾先生呢？”

坦白得已经够明白，裴延将水喝空，十分钟内都不作出声，池愈也是。那十分钟仿佛是宇宙级的较量。他在沉淀，池愈在定夺，待他认为池愈抉择好优良的办法后，就敞开门离开这里，时候刚好。

江恙委屈巴巴立在百叶窗后，见先出现的人不是池愈，转瞬变得阴恻恻：“你和他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谈公事。他脾气那么差，也就只有你想跟他说话。”

裴延讲完颓然地走了，换池愈靠近他，江恙像自动触发了另种神情，眨眨眼睛，茸茸的睫毛很温柔地颤抖。

“跟我去个地方。”池愈道。

“现在？可是我下午……”他声音怯下去，似乎察觉池愈将要发火。

“下午又要干什么？你事情怎么这么多？”池愈近些天在竭力克制火气，但终究隐忍不住朝他喊了几句。

裹着火气的齿边风令人泫然欲泣，江恙生理性煽动睫毛，又用右手揉了揉，“瑞南的……”

断断续续，还没说完。

“怎么又是这个公司？有完没完？”池愈唐突地没忍住怒：“你现在最好给我省下手里的事。瑞南的项目不用你操心，我过些天就跟我外公说把这所公司挂你的名字，现在你马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池愈眼中浮现连绵的犹豫，和他手背相覆，捂热某份凉薄：“你妈妈我都见过了，现在得去见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