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混血告白语8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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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中。

时值春深，暮色深重。他们不知觉辗转数个地方，到故人栖息之地时已近傍晚。

泣涕声在第三块墓碑左右浮动，那个起伏不定，悲哀的背影是江柏昇。

“好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他在抚摸顾川的遗像，字字温情，踩在冰刃刀尖：“你那么嘴硬，一定不会说想我，但是我可要告诉你我很想你。”

“你过去就不信我的话，现在也该信了吧。忽然想起来，咱们分开起码也该有三十年，时间过得真快，第一次见你，我才十七八岁，现在连江恙这家伙都二十几岁了，我猜你很想见他，但是我有点害怕，也不知道能不能替你争取这个机会。”

“这么想，有时候还真后悔二十几年前做那些事情。如果我当时没不顾阻拦和你在一起，没有和你离家私奔，没有拼死反抗那场婚姻，你是不是能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爱你，或者比我更爱你的人长相厮守呢？”

江柏昇看起来在狼狈地流泪，太伤心而颓废，他后面的话变得黏糊，说给离开的人听：“我真的好想你啊，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心跳也快没了……”

他在雨中哭泣，泥泞里痛哭流涕。

有两双干净的脚步跨越水洼，吸引他的注意，他在落泪时回头，看到江恙和池愈。

“你在说什么……”扭曲的困厄让江恙哑口失力，他久久才问出这句。

江柏昇眉目间除却霜丝水滴不见一丝惊讶，只是脸色不虞，他任由半挂的眼泪流坠到脚底。

“来了，果然来了。”他在自语，难分辨对故人还是对自己：“那个机会我说不定可以争取了……”

“你们来，也是为听故事吧？”他站了起来，撑了把伞。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见面，江恙远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动容。

江柏昇嘴唇被自己咬得像染了血似的骇人，他的笑凄美却不森冷，相似于他脚边那座遗像：“说的就是你想的意思。”

江恙惊怒不歇，池愈处变不惊。

“可是我在说之前必须问你们一个问题。”江柏昇的裤腿飞溅泥点，步步逼近他：“你喜欢他吗？”

他面对江恙，手指池愈。

江恙想对江柏昇否定一切，但这件事他不能。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他又面对池愈，问道。

池愈思索起来不作声，但结束后，他也点了点头。

江柏昇得到答案后堪称喜出望外，更堪称病态，他肺脏的空气要被湿重的雨气填满了。

“好，你们最好听好我说什么。”他开口道，是呼吸困难，亢奋又悲切地开口。

“三十四年前是我认识顾川那年，我们初见就互相一见钟情，相恋十年。我们是同性恋，但是从来没破坏过任何一个家庭，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妈妈，也包括你。”

“那个夏日午后，我找到营地和我的编号相邻的他，我当初想要和他打个招呼，但看到他的眼睛那刻，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因为他的瞳孔太漂亮了，比海蓝色更要清湛，通透。我用英文和他问好，但人声鼎沸，他并没听到。”

“不知为什么，我当时竟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焦灼起来。或许是由于他对视我那刻，宝石蓝的颜色更透彻。”

“我当时被着急和那片海蓝冲昏了头脑，后知后觉想起他是来自于圣彼得堡的留学生，索性想着用俄语和他打招呼。”

“我开口就对他说了一句“Ялюблютебя”，可他对我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自己讲不清，又对他认真重复这句话。”

“我们的开始就来自于这句话。”

“Ялюблютебя”

“这句话是我被海蓝□□惑所混淆的招呼语，后来翻阅字典的释义，我才知道那是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