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下西夜 子合坦白(2 / 2)
“他们估计都开始玩了!”姜冶白嘟囔着,转个弯进入梅花居,带着淮龄往后院走。
梅花居的四周的墙上挂着晦涩的各式各样的占卜图,如月象图、六神图。
庭院中有一繁盛花开的樱花树,栽在流水旁,又一小桥横贯中间。樱花树旁,空地上,搁着一大圆桌,坐着一堆锦衣骄矜的少男少女。
为首的镇北王世子,子合珩京生得肤白矜贵,颓唐如玉山将崩。他懒散地坐在圆桌最右处,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白瓷饮茶。
直到看见迎面走来的女子,子合珩京怔住。
是她?
西夜柏玉坐在子合珩京的对面,神色淡漠。旁边是他的妹妹西夜绪,她正与左侧的南芳县主耳语着什么。
卷毛少年弯腰半站着,低头与另外一个少年讨论着叶子牌。
卷毛少年眼尖瞥到了姜冶白来了,喊了一句。“姜冶白你小子快来,就差你了!”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淮龄的眼中也闪过惊诧之色。
谢舟之?
他怎么在这?
姜冶白带着身后的淮龄,兴高采烈地朝他们挥手,“胡都,别催了!我们来了!”
卷毛少年名叫萧定轲,小字胡都。他的身份有些复杂,他是混血。母亲是上上任皇帝的嘉禾公主,嫁到辽国和亲。
当时,辽圣宗已有皇后,并且有七个儿女。
嘉禾公主还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小儿子,取名萧定轲。萧定轲出生没过多久,辽圣宗就老死了。
嘉禾公主派人向已经当上皇帝的子合维清寄信,希望回到上京居住,被驳回。于是,嘉禾公主抑郁而死。
辽圣宗的大儿子继位当了皇帝,于是把这个中原女人生的小儿子送到上京当质子。
即将来稷下院交流的辽国太子萧重元,按辈分,萧定轲应该是他的小叔叔。
淮龄看到西夜柏玉也在,又愣了一下。
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全都遇上了。
西夜柏玉这时也望向了她。两人默默错开视线。姜冶白当初只是请西夜绪时顺口让她帮问一句,西夜柏玉来不来。
但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西夜柏玉很少出现在这样的聚会上。
西夜绪见到淮龄,仍是笑着的,只是眼里的笑意淡了下来。
姜冶白高兴地给大家介绍淮龄,还没说几句。西夜绪打断了他,“我们开始吧。”
萧定轲于是也跟着附和,“开始吧,开始吧!”
姜冶白暗暗地朝萧定轲翻了个白眼。
舔狗。
“姜冶白,你眼睛抽筋了?”萧定轲认真地询问道。
“滚蛋!”
姜冶白坐在西夜柏玉的下家,淮龄坐在他身边,她右手边是子合珩京。两人气氛怪怪的。
叶子戏流传甚久,其玩法简单。在座的每个人先押赌筹,后依顺序摸牌,直至所有牌被分完。
纸牌的花色有四种,分别是‘明红雀、鹅黄叶、绿铜钱、黑羽毛’。
这四种花色大小又以红为首黑为尾,第二大的是鹅黄叶,接着是绿铜钱。纸牌上除了花色还附有数字,越大的数字越小,最大的数字是一。
在所有的牌中,最大的纸牌是红雀一。
摸到“红雀或黄叶或绿钱或黑羽一”的人,被称为‘上庄’。上庄可以选择一个人做自己的队友。
但不能直接指定,只能说拥有某张牌的人是自己的队友。
若一个上庄不小心选中了其他上庄,便必须重选。若一个人摸到多张上庄牌,便只能选其一,其他上庄牌自动往下更迭。
所有人需要做的就是把手中的牌尽快出完,获得尽可能高的排名。
赢的那一队,便可以平分在座所有人的赌筹。
众人依次摸完纸牌。
姜冶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往淮龄身边移了移,小声问道:“淮龄,给我看看,你有什么牌?”
淮龄把手中的牌往姜冶白那边侧过一些。姜冶白趁机飞快地偷瞄了一眼。
抽到红雀一的是萧定钶,他选择手中持有‘绿钱九’的人做他的队友。西夜绪亮出自己手中的‘绿钱九’。
“该我了!小爷我选黑羽十!”姜冶白亮出自己持有的‘黄叶一’的纸牌,得意地说道。他说完,看了淮龄一眼。
淮龄这才明白,姜冶白刚刚要看她的牌的用意,无奈亮出自己手中持有的‘黑羽十’。
南芳县主柳眉倒竖,倏地站起来指着姜冶白娇骂道:“姜冶白,你又作弊!”
“南芳,你烦不烦!等着输钱吧你!”姜冶白翘起二郎腿,有恃无恐地说道。
西夜绪安抚着动不动就炸毛的南芳县主重新坐下。
南芳县主双手抱胸,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不知是谁,上次输到最后还要问我借银子。”
“这次不会了!”姜冶白立刻反驳道,他示威似地扬唇笑道,“淮龄在这。”
接着,抽到绿钱一的南芳县主选到了子合珩京。南芳县主与子合珩京沾亲带故,要说的话一年到头也能见上几面。
不过她性子娇蛮,朝姜冶白大呼小叫,却不敢对子合珩京放肆。
只因身为镇北王世子的子合珩京不仅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且有实权。
他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的父亲,几代镇北王手握重兵,世代盘踞帝国的北方。
是皇帝都要让其三分的存在。先前的几代皇帝不是没有过削其羽翼的念头,最终都无功而返。
淮龄的目光聚焦在手中的牌面,轻声问:“你也是稷下院的学生吗?”
子合珩京默了默,心想糟糕。
他往淮龄身上偏了偏,两人离得极近,看起来十分亲密,“其实我叫子合珩京,是谢二的好友。先前骗了你,是我不对。”
淮龄轻怔,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距离,“离我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