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戮蜂群（1 / 2）

难以描述的存在们发出了狰狞的嘶吼。

一连串的爆炸在工厂中发生了，紧随其后的是可怕的，漆黑乃至深红的存在们缓缓从阴暗的角落踏上了舞台。最大的越三厘米，最小的需要以纳米为单位进行测算，但它们大都背负着坚固而厚重的几丁质暗红外骨骼，数量更是数不胜数——其中的一簇迅速组成了直径约为五十六点二米的巨大不定性球状暗红之云，向着大地席卷而来。

它们宛若遮天蔽日的蝗虫群一般噼里啪啦地从各种建筑之间的裂隙中通过，一边尖锐的叫着一边汇聚成一股红灰色的“飓风”席卷过眼前的护卫队，不出数秒就只会留下一地无法消化的残渣。简陋的防护服首先被这虫群侵蚀成了布满网眼的筛子乃至直接消失不见，取代肌肉的高强度电刺激记忆碳纤维则紧随其后，与之格格不入的是那随着失去软组织链接而散落一地的完整人类骸骨，经过基因编辑后，护卫队的骨密度与骨强度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合金，其主要成分也不再只是磷酸钙了。

杀戮蜂群，似乎是某种作为环境改造设施的产物，由于其分子级的顽强生命力与高超的“繁殖能力”很快就达到了借助文明以星系为单位蔓延的程度。它们的本体是一种独特的类蛋白质大分子，会如烷病毒一般同化周边的一切事物为己身。

伴随着其质量的增加，蜂群会以分子为单位逐渐构筑出从单细胞到多细胞生物的身躯。或是使用碳，或是使用硅，它们甚至有着双链的类脱氧核糖核酸结构，这是来自其本能的基因技术，能够让他们迅速组建成更稳定，更强壮的个体。

这些存在仿佛是星球的癌症一般以极快速度吞吃一切，首先是最为优质且易于消化的有机生物质作为“婴儿食品”，接着是包括部分金属，砂石在内的物质——内置的重聚变反应堆允许作为核心节点生物的母巢吞下一切比铁元素“轻”的物质，并从中汲取能量。

装备简陋的汞310护卫队甚至得不到发出惨叫的机会便被吞噬殆尽，以亚音速前进的密集蜂群哪怕遭到了这些战士齐射也无法被阻挡。足以轻易将钢铁壁垒熔穿的万度高温射线唯一能做的便是拖曳着红色的光辉透过那厚重的虫之云，接着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护卫队在一片死寂中战斗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一队又一队的战友化作散落在金属残骸间的松散骸骨。他们没有畏惧也没有迷惘，只是宛若无心机械一般持续地开火，任凭自己的身躯逐渐化为虫群的食粮，直至只剩下一地狼藉。

异质的协调性在他们的身上表现，每一连战士的消弭都会让下一轮齐射更加整齐划一，精确地击中那蜂群的“核心”，迫使它们再次散开重新汇聚。

但这只是无意义的挣扎。

似乎惊讶于抵抗力量的脆弱，自此不再隐蔽自己的行踪，蜂群开始不断扩张。那仿佛是足以淹没城市的红黑色洪水，吞下的质量允许他们继续增殖，被吃干抹净的护卫队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有机物，等体积的“昆虫”在空中迅速转化发育，它们嘎嘎乱叫着扑向了下方的过道——伴随着那金属的生锈外壳被生生撬开，炽热的火焰涌出，短暂地遏制了蜂群的步伐。

劳工们正在管道中前进着。

“蜂群”贪婪地凝视着近在眼前的有机物，十一号抬头便看见了一簇奇怪的存在正试着突破高温的封锁，但过小的体积终究还是带来了不便。最大的不超三厘米，最小不到一毫米，挣扎着的虫群尸骸如雨水一般噼里啪啦地从那掀开的开口处落下，在火舌的舔舐下逐渐化为干枯的焦炭。

接着是刺耳的阳离子光束在空气中掠过的声音。

高能射线汇聚出了一张网，电子在泯灭的瞬间释放出了强大的伽马射线，虫群在成建制地崩溃，如一张大网一般将它们笼罩的阳电子束不给任何逃脱的余地，放射能穿透了那超越物理常识的装甲，直接轰击它们最基础的遗传序列。

虫群的迭代是快速的，若将其比喻为一个人的身体，那他的细胞便处于极快的分裂与凋亡循环中。哪怕是最微小的变异都会在无数次叠加下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虫群在阳电子束照射的第三秒内开始瓦解，刨除最外层已经被灼烧为灰烬的个体，那些较内的的个体不断尝试着分裂增殖以弥补这一份缺失，但基因序列的迅速瓦解让产物开始畸形，不再如原本那般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