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姗姗来迟的人类之刃（1 / 2）

母巢在哀鸣。

它那简单的思维回路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三十秒前还在与她联络的子嗣宛如断线了的无人机一般在灵能视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伟大的，庞大的身体在失去灵能维持的一瞬间被打散成了一大坨难以言说的秽物，原本理性而整齐的思维数据流被一阵强悍，坚毅到难以言说的残酷打击折磨成了一团乱麻，而这都拜眼前的存在所赐，绕过在高强度辐射下已经褪色的主管金属骨架，她类虫的复眼看到了漂浮于空中的苍白尸体。

这真是场可怕的浩劫。

那具身体残缺不全而畸形，它曾经散发着食物的气息，但现在却充斥着某种令她感到极度恶心的信息，仿佛会在吞下的瞬间毒害她的反应堆，或是对她的遗传代码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但那尸体也是脆弱的，某种庞大的意识在驱使她前进，命令她摧毁眼前的人类个体，不，那绝不是人类这般脆弱的碳基种族，肉体的不协调在严重限制依附于物理实体之上的思维流量，也遏制了他的出力极限。

“——！”

在本能的驱使下，母巢做出了决定。

臃肿的血肉被抛弃，取而代之的是简洁的几丁质装甲与爆发力极强的蛋白纤维；灵能器官停止召集子嗣的命令，转而加持起了自己的身躯。纤细宛若螳螂，高速宛若步甲，致命宛若毒蝎--阅读着从先前吞下的主管脑内获得的知识与基因记录中的设计，她以极快的速度构建着更加适合这一情况的身体，并在三个普朗克时间单位内（3×5.39×10^-44s）得出了答案。

螳螂一般的巨虫，高约十五米，翼展约二十六米，她挥舞着特化来的锋利附肢，一层独特的电场覆盖了那可怕的狰狞锯齿。它们在灵能的加持下有了特殊的性能，所有原子核内部的强核力都会在接触到这一层“立场”的瞬间失去作用，任凭自身瓦解为亚原子状态，只有相同的力量才能抵挡这一次攻击。优雅的步伐，母巢化作的虫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着，她要在那尸体醒转前将其毁灭，剧毒的刃与分解一切的矛将会彻底摧毁他，抹除蜂群的威胁。

而在此刻，十一号，一股无以伦比的可怕数据流正充斥在他的脑海中，那是这颗星球上一切智慧生物临死前的回响，作为字面意思的屠星凶手，正在承受某种意义上的反噬。思维迅速找到了解释，他的意识在先前的某一刻以不可能的方式与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类连为一体--浏览着脑内不属于自己的知识与记忆，他大致确认了这是真的。

这份链接赋予了自己短暂的力量--那份可怕的伽马射线冲击，覆盖几乎整个星球的可怕打击可不是物理宇宙的一具濒死尸体所能打出的。拉曼提斯铸造行星上所有人类的思维与知识都被他作为耗材抽取一空，这无异于夺走他们的生命，而以此换来的攻击则是等价，某种意义上亏损严重地清扫了这颗星球上的虫害。

无数生灵死亡前的灵魂数据回响在十一号脑海中震颤，保守估算，这颗铸造行星上生活着大约1098.5亿劳工与主管等人类单位，对星球空间的高度利用率达到了这一效果，但好在他们似乎本就无法在蜂群威胁下幸存，因此这份冲击并不算太过致命，只是短时间内限制住了这团庞大意识体的行动。

前提是没有一头重约一百五十吨的杀戮蜂群节点生物正以三点五马赫的速度朝着他冲过来。

思维在逐渐瓦解他的物质身躯，神经细胞早就过载，若非依靠着思维那在某种角度上超乎物理法则的力量维持早已崩溃。十一号仅剩的独眼开始鼓出，血液宛若沸腾一般被高速调动，连带着周边的空气表现出了不正常的律动--那是宇宙的基础物理开始被这份思维侵染，变得不再规律，他在依照这本能搜索求生之法，原先的阳离子射线爆自然是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