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姗姗来迟的人类之刃（2 / 2）

“***...”

一句曾在三十五年前的铸造行星上出现过的俚语以某种特定的节奏从那只剩下一半的脑袋中喷出，这句话语在脱口的瞬间便展现出了无以伦比的力量。距离的概念被强行扭曲，已经贴到十一号脖颈上的立场之爪仿佛在莫比乌斯环中奔跑的愚者一般永远没有抵达终点的机会。母巢之虫或许在他的面前，或许在银河系的另一端--但这是无意义的，当距离失去了意义，大多数攻击便已然失效了。

但这句话语的代价也着实让十一号为之颤抖--他失去了一半的小肠，四分之三的肝脏，半片肾脏以及一小块头盖骨。这并非是交易而是惩罚，在无师自通施展这一招式的同时，他也蒙受了物理宇宙的惩罚。这些碎块依然存在于某处，但绝不在他体内--空间与距离的问题，它们也许正在几百万光年外的某颗星球上空如陨石一般坠落下去，逐步在大气层的摩擦下化为灰烬。

落地的蜂群尸骸开始颤抖--母巢一边维持着进攻消耗十一号的力量一边呼唤着自己的子嗣们，它们那些依旧保持着完好的杀戮蜂群分子开始重构，在母巢不计灵能挥霍供能的情况下，一支由上万群蜂组成的灰红色洪流再次一点点在空中构建。它们是漏洞百出的，停止灵能供给将活不过三秒便会自我崩溃，但母巢仅仅只是试着榨干自己以彻底摧毁眼前的威胁。

但就在此刻，正于此时，恢弘的光之打击自头顶传来，那是无以伦比的辉煌之光，那是文明之刃。母巢猛然脱离了对峙，任凭自己榨干一切呼唤出的蜂群在下一刻被十一号以暴动的灵能瞬间剿灭--她凄厉地凝视着苍穹，不知何时，一支庞大的，闪烁着无尽光辉的伟大舰队出现在了这颗星球的轨道上，其中最大的那艘甚至能在星球上透过那上千千米的距离看得清清楚楚。

她已经被耽搁太久了，人类的意志终究是注意到了这里，注意到了这块脓疮--而被感染得如此严重的拉曼提斯也失去了空降部队收复的价值，反倒是摧毁后的重建大抵会更加轻松。

炽热的审判，足以融解一切的高温高热砸上了这颗星球，正反物质相遇泯灭形成的可怕能量毁灭一切，将这颗曾经的工业星球化为一片熔岩的大海--或许会有更深层次的影响，但出乎意料的，这并非终结。

那支舰队又执行了五次这般可怕的打击。早已被抽干的海床化作汹涌的等离子之海，大气环境崩溃，地表向下五十千米内的所有大分子都被迫重塑。在这般打击下不存在任何足以幸存的东西，停靠在轨道上的舰队甚至启动了某种偏转立场--它们扭曲了光的途径，减少了那炽热大地传递来的光辉。

在这一刻，恒星系中仿佛出现了一颗极为微小的“太阳”。

“投入冷却机，执行回收。”

第二类永动机，人类千百年前的幻想。伴随着热力学第一定律的问世，人们意识到能量无法凭空创造，便思考着或许存在能向四周无限索求下去的“泵”，从而提供无穷的能源。现在，热力学第二定律这把曾经敲碎它的铁锤已经被人类先祖们所克服，这台庞大的，直径上千米的圆盘状机械被舰队投放，开始缓缓下降到那崩溃的大气层中，吸取回收那庞大的热能。

当舰队离开时，这里只剩下了一片荒凉。一具苍白的尸骨突兀地“躺”在那熔岩冷却后留下的火成岩上，这是因为人骨密度要比熔岩小--但或许也有更加超自然的因素。

他的脚下踩着一头更庞大的类虫尸骸，最后一次灵能爆发已经将她的分子结构彻底摧毁，但愿这将会是结束了，否则这对正在三百万光年外跳转过来的殖民舰队与周边的三颗辅星而言将会是一场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