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念故友罗三送肉 馋奇珍渔妇投怀13(2 / 2)

“大江鱼”说,弟兄你酒多了,都是笑话,老婆你没有,就不要提了,珍珠宝贝你有,肯与我分享吗?

骡爷说:“你开玩笑,老婆如果我有,都愿意与你分享,何况珍珠宝贝?我这里正有宝贝,比金元宝还要稀罕,可以跟海龙王的珠宝比一比的,你要么?”

“大江鱼”说:“我不信。你是小母牛翻跟头,牛屄在前。酒多了,万里江山都是你的了,比皇帝还牛!”

“我骡爷没有牛屄只有牛屌,不信你自己瞧嘛!”说完挺起下身,将胯往前往上送了送,说,“牛不牛,看这鳖!”说完将一只掌心大的金鳖“叭”的一声扣在了小案上。

“大江鱼”一看,还真是个好家伙,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鳖,微微昂着头,像是在跟他打招呼。这鳖通体金黄色,泛着诱人的光泽。

“大江鱼”又是赔礼,又是堆笑,还拿出放了好长时间的干菜一样的茶叶,泡了水,恭恭敬敬地递在罗三的手里。

晚上,夫妻俩就留罗三宿在船上。

等罗三睡下,“大江鱼”却起身了,说是要与亲戚去商量一下明天出江捕鱼的事。

这“大江鱼”前脚刚走,他婆娘的火热的大腿便糖饺儿一般粘上了罗三的粗腿,鼻子里还开始“哼哼”起来,那腰跟臀,扭得跟梨膏糖似的。

这罗三又不是吃素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有不要的道理?于是一个翻身就将女人压在了他门板一样的身底下,一双莆扇般的大手,在女人身上,上上下下,揉面团一般地操作起来……两人玩到好处,正如铁匠师傅打铁,一个抽风箱,一个抡锤子,哼哈哼哈干得火热。

正在这节骨眼上,“大江鱼”却回来了……

好朋友归好朋友,可当好朋友好过头了,好进了好朋友婆娘那外人不该进的好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好不了了。

没有利益,公事公办,私事也公办;有了利益,私事私办,公事私办,或者私事也公办,一切都灵活机动,“大江鱼”可清醒的很呢。

于是,一个好朋友跟另一个好朋友说:“是官了还是私了?”

既然是好朋友,那哪有“官了”的道理?除非双方都不要脸了。

谈判的结果是:金鳖归“大江鱼”,亲逼的事一笔勾销。

事后,这罗三人才两失,瘪三一样离了渔船,回他那个骡房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懊恼地骂了一句:“偌大一只金鳖,才拾了半**,你这算屌个朋友。”

“大江鱼”得了鳖,腆着个脸说:“就是个屌朋友嘛,谁让你的屌动作那么慢的?还敢怨别人,哼!”

罗三骂骂咧咧,摇摇晃晃地上岸去。

一阵江风吹过,他“哇——哇——”吐了两口,脑子清醒些了,才开始后悔,明白自己刚才做了票折本生意。

他想,他“大江鱼”老婆两腿间的那物事,又不是金子做的……即便是金子做的,用用也不会少下去。哪怕用用真的少点下去了,也不要这么贵吧?他那可是整整一只金鳖啊!一只金鳖,拾了半毛金屄,传出去我罗三还有啥面子呢?如果用那金鳖去换成叮当响的银元,再用银元去睡女人,那可以睡多少女人哦——这不明摆着是讹诈吗!

心疼之下,也加上酒多了冲动,他掉头就去议论。

他回到江边时,“大江鱼”正在起锚。

这架势,不是要跑路么?

“好你艘贼船,快给我站住!”仗着酒劲,罗三笨骡一般大叫一声,一个箭步跳了上去。

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

本来,两个男人,打一场也就算了,偏偏那婆娘见后,也来帮忙。她却不是帮罗三,还一个劲儿地用手掏罗三的裤裆,把个罗三气得嗓子里直冒烟。

他想,我骡爷的两颗卵子,刚才还在你这骚娘们裤裆里撞呢,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你也不想想,侬个只破船,我骡爷才撑了半回,竟要折送我一只金鳖!天底下哪有这么狠的事?现在你仗了老公在身边,又把手恶狠狠地伸到我裤裆里来,来掏我的鸟,要断我的命根,真是比潘金莲还要毒啊……对啦,莫不是她刚才勾引我,本就是为了图这金鳖?要不怎么她这老公说去就去,说回就回?哈呀,这八成是一个圈套,设好了让我钻啊!

罗三一下明白过来,心里那个气啊,心想,好,你们这对见财忘义的贼夫妻,原来我们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只金鳖!今日我倒要教训你们怎么做人!

他看看脚下摇晃,心想在这船上,我哪敌得过你们风里来雨里去的船家夫妻?再互撕下去,岂不要被你们整死在这大江里?你们水性好,所以才有“大江鱼”这个绰号,何况你贼女人还盯着自己的卵子下手呢。对了,你不仁我不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别怪我骡爷翻脸不认人啦。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出随身携带的割牛肉的匕首,对着两人就是一通乱捅。他一边捅,一边嘴里还直骂:“教你们贪财忘义!教你们贪财忘义!”

这匕首刚才还用来宰骡割肉,本是锋快的利刃,普通人有几刀好挨的?等到罗三发过疯,手酸了再歇,看看对面夫妻,早歪在船舱里,哪里还有半丝响动?

罗三这下傻眼了:自己也没想捅死他们啊,只想教训教训……再说,也没怎么捅啊?算了,就算捅了,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也不算什么……嗨呀,我罗三这下可算完了,两条人命啊!黑暗中,罗三仓皇离开现场。

他本想连夜离开鱼桥埠,但一想,这一走,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事已至此,再看看吧,真找上他,也跑不掉;如果没有怀疑到他,他再走,反而安心。

这一想,他就在骡房呆了下来,借着酒劲,呼呼大睡到天亮,经过的人都能听到骡房里鼾声如雷,心想,这骡爷好大的劲,连睡觉都这么威风。

第二天,东家和匠人们在谈论昨夜的凶杀案,迟迟起床的罗三却照样若无其事地运货、卸货,不时还插上几句嘴。要不是秦时月凭半碗骡肉和一片穿山甲鳞片怀疑到罗三,别人还真想不到,凶手会是这个运石料的外乡人。

秦时月再问他金鳖的来历,罗三也一一供述。

他说是一次上山时,在坑道里磨钩刀时发现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块石头,磨着磨着上面的亮光出来了,仔细看,才发现是只鳖的形状,于是拿回家研究,才怀疑自己拣了一件宝贝。后来问了村里的老人,才知道古时半山腰的山涧附近有一座台基庙,后来塌掉了,村民们叫它“佛田鸡”,并且一直有个“十八只金鳖”的传说。

秦时月听了,想,既是“田鸡”,又怎么是“鳖”呢?这里面恐怕还有故事。这只金鳖可不是寻常物,掂掂份量足有三四两重,上面还有一个繁体的“台”字,不是文物又是什么?既是文物,当作个考证,兴许能挖出点什么东西来。于是心内作数,打算找个时间上佛田鸡探一探。

事后,金不换安排乡公所的人,将罗三押上,一起跟着秦时月去县政府交差。

苍崖子有《江村行》一诗为记:

风尘仆仆履新位,

六月江天絮正扬。

快马嘶风穿岸柳,

轻舟一叶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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