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咸平五年,西上阁门曹副使上表荐秦州马军提辖马修领秦州兵马,守备秦州三寨,马修乃蕃人后代,其祖太祖年间归附大宋,今上下旨受其秦州兵马统制,马统制从营中选出六名健壮男童,与公子一同习武,一同长成,按序 ...
大宋咸平五年,西上阁门曹副使上表荐秦州马军提辖马修领秦州兵马,守备秦州三寨,马修乃蕃人后代,其祖太祖年间归附大宋,今上下旨受其秦州兵马统制使官职,曹副使做保山,马修娶晋国公王祐孙女王氏为妻,王氏小名箐儿,生得端庄秀美,绝代佳人。
王氏家族乃是京城豪门,家门之中多人在朝上供职。娘家家道殷实,陪送丰厚,夫人来到秦州,见马统制宅子湫窄,房舍稀少,陪房婆子,丫鬟,管家,小厮居住涌挤,便遣管家去寻一处宽便院落,管家寻得前任通判府邸,通判调任升迁,府邸欲卖,要价银一千两。管家引夫人看了一回,见大门门首两面各有三间倒坐房,可做待客之用,进大门对面影壁,两边有门,中间正房大院,有五间大正房,两边各三间厢房,东西跨院,各三间正房,两边厢房,后院有房舍十多间,西面有马厩,马厩有通街之门,方便马匹出入,后院中有一眼井,井上有井亭,井圈。夫人看后,心下已十分中意,命管家还价,后以九百两银子成交。夫人命管家去兑银子与卖主,写立房契。命小厮寻来匠人收拾整理,装修油漆停当,一月馀收拾齐整,里外一新。又请来阴阳择吉佳期搬移过去。统制和夫人居住正房东面两间,陪房丫鬟随住在西面房间,方便贴身伺候,婆子住厢房,每日整理打扫。管家住西跨院,平时通中院跨院门上锁,管家出入走跨院通街之门,小厮住后院,随时呼唤方便,东跨院留做客房,后院有一单独院落,亦有五间正房,四间厢房。诸事齐整端正,条理清楚。统制称赞夫人见识精明,手段强干。
次年,夫人生得一子。当日,马统制走入房内见夫人,见夫人怀抱一个俊美男儿,生的鼻梁高挺,眼如蓝宝,甚是白净,心中十分欢喜,合家无不欢悦。正欲使管家叫媒人去寻养娘,有媒人郑嫂子听闻马统制夫人生养儿子,便领了一名奶娘来。原是城南张裁缝家媳妇儿,年纪二十二岁,新近坏了孩儿,一个月前,张裁缝害心疼病死了,张家老太太养不的,要十两银子卖他出来。夫人见他生的干净,对统制道:“兑了十两银子留下吧,教他喂养哥儿。”统制答到:“都依夫人,多花几两银子叫郑嫂子寻个丫头贴身伺候。”又请阴阳吴先生起名臻,寓意百福并臻。
一日,马统制同夫人坐在前厅吃茶,奶娘怀抱臻儿在旁坐下,马统制对夫人道:“我观此子十分似我,成人之后,定成一员猛将。”夫人听罢垂泪道:“臻儿家中独子,刀箭无眼,你想马家绝后哩。”马统制默然无语。
又一年,夫人又怀身孕,再添一男孩,模样极象其兄,起名宁,意为宁静致远。统制,夫人喜欢的没入脚处。孩儿周岁,统制同夫人安排管家预备酒席,杀牛宰羊,大排筵宴,肉山酒海。请来文武同僚,携亲邻堂客女眷同来赴宴。统制前厅接待文武同僚,夫人后厅宴请堂客女眷。后马宁成人随护母亲,不出官场,此是后话。
家宴之上,龚通判夫人坐在夫人肩下,通判夫人道:“不知统制可曾置办田庄坟茔。”夫人道:“俺来此处二年有余,未及置办。”通判夫人道:“此地边州,战事无常,不可在此处买房置地,一旦有失,子孙如何祭扫。”夫人道:“通判夫人言之有理,不知有何良策,指点一二。”通判夫人道:“通判家叔自兴元府府调任应天府,庄子连地要卖,只要价银四百两,还他三百两银子,可遣亲随,管家和他讲价去。庄里二眼井,二个井圈打水。庄墙齐整,院落众多,正房,厢房一二百间,还有三二百亩上好田地,再盖几间卷棚,厅房,井亭,马厩,收拾齐整花园。庄内尚有几十户庄客可随手遣用,每年还能收些租银,猪羊,腊肉,粮米。将来使庄客照看祭扫坟茔,安排贡品,岂不稳便。兴元府离此间不远,车马三五天即到,一路官道,路途方便。”夫人千恩万谢,说道:“待我与统制商量,回话与你。”
次日,夫人对统制道:“昨日宴上,通判夫人说他家叔调任应天府,兴元府有庄院田地要卖,三百两银子,二三百亩好田地,二百余间房舍,马厩,花园。咱买下正好,留出一块做坟茔,将祖坟迁去,有庄客照管,上贡,也给俺娘们留个退路。兴元府离此间不远,大路方便,车马三五日即到。”统制道:“家中事夫人主张,让管家去办。”夫人涨红面皮帮统制齐整衣衫,统制牵住夫人手道:“夫人贵胄之家,俺娶夫人马家之幸哩。”后几日夫人使管家和小厮往兴元府觑看庄院,见庄院齐整,树木环抱,房舍众多,几年间方整修停当,内外一新。庄里几十户庄客,多是仁德忠厚之人,久居于此,可放心托付。管家与庄院管事之人还了价,遣小厮回秦州回禀夫人,统制,二人大喜,统制当即唤来一名提辖官领二名强健军汉,送银两往兴元府来,管家接到银子,与庄院管事交割毕,签押房屋,田地文契,皆大欢喜,留下人整顿庄院不题,管家随提辖回秦州去了。几年间,合家亲亲热热。
一日知州与统制商议,在秦州之西,建寨驻兵,可攻可守,选险要之地,筑宁远寨,宁远寨南北筑南寨,北寨,各寨驻马军三百守备,多备箭弩,夯土筑寨墙,寨中修筑房舍,军士居住。
天禧二年,马臻十六岁,七岁起随父亲习武。王夫人原想他学文,求个功名,进士及第做个文官,王家世代学子,功名家族,满朝内外多有王氏亲族,凡事都有看顾。马统制道:“马家世代武官,长子岂可学文,丢了马家锐气,休得再说。”夫人道:“战场生死之间,我儿刀尖上舔血,我心难安。”统制道:“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何惧生死。”
马统制从营中选出六名健壮男童,与公子一同习武,一同长成,按序齿第一个周崇,面皮明朗,臂长腰阔,千斤之力,身长八尺。第二个樊挺,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络腮胡须,身长八尺,细腰肩阔。第三个文钦,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身长七尺。第四个高延,白皙皮肤,瓜子面皮,鼻直口润,修长身躯,身长八尺。第五个周杰,瘦长膀阔,清秀模样,身长七尺。第六个罗玉,玉雪肌肤,芙蓉模样,身长七尺四五,细腰宽背。七人各各武艺超群,弓马娴熟。论武功,公子为最,后面周崇,樊挺,罗玉,高延,文钦,周杰最弱。弓箭,公子第一,罗玉第二。这七人得马统制把手调教,手快枪狠,众人皆使一条长枪,只罗玉用一柄大刀,七人生在边州,长在草原,自幼擅马,人马合一,出神入化。外人称七人为秦州七虎。周崇周杰是亲兄弟,二人同在马统制门下学艺。高延更有与众不同之处,甚爱韬略,深通兵法,头脑伶俐。文钦背藏飞刀,百步取人,神出鬼没,高延,罗玉与牧人学得飞石牧羊绝技。统制,夫人待诸弟子如亲儿一般,七人同吃同住,夫人使人送来四季衣服,日日食物,旧破衣服遣人取回浆洗缝补,间或几日,夫人使管家领孩儿们回家吃饭。统制每日来营中点拨,指教,不止招式精准,更求力大,枪快,教场之上,常闻听统制大叫:“快,快!”统制为保孩儿们学得战场真本事,隔几日,便领众孩儿纵马原野,刀枪,弓箭实战苦练,亲同孩儿们马上步下搏击,虽卸下枪头,但手段不减。统制手段高强,数年与夏人,蕃人战场厮杀,万夫不当之勇,无数夏人蕃人在统制枪下丢了性命。一日,统制将孩儿们唤到身边,说道:“招式须练,对战厮杀更需磨练,方能保住性命,战场上没有取命绝招,只有对杀快变。一个招式,不可连出,二回使用即露破绽,吃对手寻得一处破绽,即刻丢掉性命。刀枪与拳脚不同,拳脚难以致命,刀枪一击致命。未经战阵,闭门修炼,成不得高手,生死搏杀,死人堆中活出的人,方是英雄。”
七人自幼生在马背之上,统制传袭蕃人习俗,爱惜马匹,夏日领孩儿们洗马,饮马,冬日为马御寒,伺候马匹。对孩儿们说道:“宋军马军败于番人,夏人,皆因马术不精,宋人无自幼骑马习俗,马上厮杀,马术不精,先就输了。厮杀时,马即双腿,人马不合,如无双腿。”众孩儿各各马术精熟。
六人守备三寨,樊挺,罗玉守宁远寨,文钦,高延守南寨,周崇,周杰守北寨,公子往来救应,押运粮草,统制镇守中军大营。天禧五年,曹副使左迁镇定都部署。自此之后,边寨有战有和,朝廷下旨即战,无旨即和,因天色多变,道路艰难,一般不向西穿过大山,山谷作战。宁远寨西南有开阔草地,秦州军与吐蕃叠山部各有容让,边民,边军从各府运来布帛,粮油,杂品,茶叶与吐蕃人互市,蕃人带来马匹,牛羊,皮张,奶子,草药,波斯奇珍与边军交易,各州县商贾多来赶趁,有几十处大客店,十几处酒店,数家赌坊兑坊,端的整齐。知州也乐得如此,税银赚得金银满仓。
一时间市井闹热,人烟辏集,车马駢驰,诸物行货都有,木屋相连,皮帐齐整。公子与众兄弟闲暇时常来集市闲逛。
一日,公子同周崇,樊挺来集市闲走,望见十几匹骏马自叠山而来,几名吐蕃汉子,侍女拥着一俊美妇人。妇人生的皮肤白皙,鸭蛋脸庞,身材修长,墨绿双睛,柳叶眉毛,高挺鼻梁,口唇丰满,左右两名侍女陪伴,随来汉子各各彪悍,腰挎弯刀,众人在集市外下马,扈从收拢马匹,侍女伴着妇人走入集市,沿路细细观看买卖之物。公子问道:“此是何人?”樊挺道:“未曾见过。”妇人顶面撞见公子,四眸相视,公子微笑,拱手施礼,妇人叉手胸前,微笑还礼,公子招呼身边知晓蕃话亲随,妇人听见,用宋话说道:“不必烦难他人,小女子会说宋话。”见公子吃惊,妇人道:“我乃叠山王之女,父王自幼请师傅教我与兄长宋话,文字。”公子大喜,说道:“恁地,在下可否请公主共餐。”公主应允,公子招呼从人引公主去往酒店,来到店门前,当撑酒保见是公子,上前相迎,招呼众人,引公子,公主入坐济楚阁内。酒保一面筛下好酒,一面铺下鲜鱼、嫩鸡、肥鹅、牛羊肉、各类时新果子。公子对公主道:“我乃秦州马统制之子,我父本府兵马总管,统制使。”公主答道:“今日父王使管家伴我前来,久闻此处集市热闹,过来看看,深谢公子款待。公子命亲随筛酒,周崇,樊挺轮流把盏,公主宏量,与公子推杯换盏,酒罢。公子请公主到自家铺面,命亲随把来三匹精美丝绸,一箱笼上好瓷器,二樽青花瓮老酒赠与公主。公主大喜,公主命从人将来上好皮毛,马奶子相赠公子,不觉红日西沉,二人依依不舍。公子道:“天色已晚,路途尚远,不如今日宿在我营帐一夜,明日起身,公主意下如何?”公主回头睃看侍从官,侍从官叉手躬身。公主对公子道“引我去你营帐。”公子问公主名字,青春多少,公主答道:“小女名唤尕娜,年纪二八。公子道:“我长你几年,年纪二十。”公主伸手牵住公子的手,公子深情望着公主,二人相依走入营帐。
夜晚,周崇,樊挺二人回营守备,从人在帐前堆起篝火,公子同公主挨肩而坐,公主唱起叠山的歌,亲随铺上酒果、肴馔,二人杯盏相交,痛饮半夜,初更时公子扶着公主进入营帐,帮公主脱去衣衫,手抚公主脸儿,公主粉面飞红,公主双手抱住公子的手,低声道:“你就是俺心中的男子汉,我梦中的那个人。”二人相拥而卧,说不尽的绵绵情话。
次日天明,公子命从人烧汤,公主盥洗,侍女为公主整理发辫,重匀粉妆,准备早饭,公子说道:“公主,我喜欢你,将来去叠山看你。”公主道:“公子,我等你,等到白云不再飘动,日月不再升起。”
两人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公主执公子手不舍放开,公子取下腰间镶宝石的家传宝刀送与公主,刀柄上錾着公子名字,公主退下手腕金镯上留与公子,镯子华美纹饰,一颗红色宝石闪闪亮光,二人相互留了表记,山盟海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